第158章 记住这王印之重!-《朕这一生,如履薄冰》


    第(1/3)页

     book chapter list     你干~嘛~~

    哎呦……

    暗下叫苦不迭,刘荣却也不敢耽搁,一路狂奔带小跑,总算是在籍田礼结束前赶回了社稷坛下。

    同一时间,在场功侯百官纷纷侧目,向刘荣投去同情的目光。

    ——衣服该怎么穿?

    理论上来讲,确实是什么身份穿什么衣服。

    天子穿皇帝冠玄,太子穿深蓝冠袍,皇子穿诸侯王袍等等;

    但想想就知道:刘邦开国的汉家,有这么一位老祖宗开先例,后世之君又能有多守规矩?

    掰着指头算:孝惠皇帝上朝倒是穿冠玄,但除了朝会,便大都是穿着里衣——也就是这个时代的睡衣、家居服,在宫里醉生梦死。

    先帝更夸张!

    但凡没人盯着,便动不动做出一副老农打扮,吓得奉常卿一天跑三趟未央宫,生怕这位穿着一身粗麻,就跑到宫外帮老农种地去了!

    作为先帝手把手教出来的继任者,当今天子启也是不逞多让。

    虽然不至于cos老农,但也是突出一个随心所欲。

    有朝臣请见,天子启觉得麻烦,便穿着常服就见了;

    没有外人在,只有宫人和妻女的场合,嫌热脱掉外衣也属正常。

    对于刘荣今日的遭遇,没人觉得刘荣真的做错了什么,却也没太多同情。

    “却不知陛下,为何要如此驳了太子?”

    至于天子启究竟为何这么做?

    丢下这句话,天子启便拉着刘荣,大步走到社稷坛前,而后便深吸一口气,一级级朝着坛顶的祭台走去。

    理论上该怎么做,潜台词也往往是:实际上,还是有可以操作的空间的……

    走到田埂外侧,由宫人擦去脚上泥土,再穿上布履;

    “还没告庙祭祖,却反先祭天?”

    远的孝惠皇帝就不说了——便说天子启,挨先帝的骂挨的还少了?

    要知道先帝在位二十三年,当今天子启,便做了足足二十二年的太子储君!

    刘荣好歹也做了太子储君,就算再怎么天资上佳,也总归是要体验一下储君不可或缺的人生经历……

    “难为太子咯~”

    “都还没告庙祭祖,离宫别居呢,陛下这就开始……”

    至于开国年间,太祖高皇帝令叔孙通为汉家制定的《汉礼》中,关于天子什么季节穿什么颜色的相关规定?

    二十二年,愣是连一句纯粹的夸赞、认可,都没能从先帝嘴里听到!

    在这样的大环境下,太子储君的服饰,自然也是极为宽松。

    祭坛顶部的祭台上,窦太后听闻耳边宫人附耳提醒,面上神色不由得再一冷;

    而在祭坛下,重新回到广场的公卿百官,却是忍不住交头接耳起来。

    甚至在非正式场合,你若是也想cos个奇奇怪怪的东西,只要别搞到衣不遮体的程度,大家也只会说你‘甚肖父祖’,而不是说你有违礼制。

    动不动就身着甲胄,甚至是走在上朝的路上心血来潮,让身边的禁卒把甲具脱给自己,好让自己穿着去上朝,也不是没有发生过的事!

    也就是弥留之际,得了先帝毁誉参半的一句:狠辣果决,颇具人主之姿。

    哪有太子不挨骂的?

    “这才像话么;”

    ——在申屠嘉看来,即便是再怎么抽象的帝王,都不会让一个羽翼不丰的储君,去和天子都未必斗得过的太后掰腕子,为的,却只是验证这个储君的能力。

    “祭告社稷,太子当随于朕左右。”

    “穿的跟个皇子似的,成何体统?”

    “莫非,陛下是想看看太子,能不能斗得过太……”

    ——别看当今天子启没有显露过‘御驾亲征’的意图,但在宫里头,那可是酷爱cos将军!

    “虽是祭了太庙,但终归没有祭高庙,更不曾举大典,而纳百官之拜啊……”

    “——怕是不合规矩吧?”

    “嗯。”

    先帝也有话说:朕在位二十三年,天子冠玄满共就那么三两件,其中一件还是黄龙改元后,让织室拿碎布片拼了件黄的……

    总会看得懂的……

    还有更夸张的。

    似是息了怒,又好似仍带些怒意的一声低呵,天子启也总算是将目光,从已经换装好的刘荣身上收回。

    要是想装x、想端架子,一年四季,甚至日夜不脱的穿太子衣袍,那也没人说你;

    觉得有点高调了,想和其他兄弟们一样,按‘皇子’的身份穿诸侯服饰,也没人就真不拿你当储君。

    多年为官的经验,在这一刻告诉申屠嘉:别急;

    看不懂就再等等看。

    “皇长子倒是懂规矩,知道还没祭天举典,不宜擅着储君之服;”

    说到底,还是那句话:宗周已亡,礼乐崩坏。

    ···

    “太子着诸侯之服,当是不想再触怒太后:”

    刘邦表示:爷们儿就是喜欢红色,你咬我?

    当这個想法出现在脑海中的第一时间,太子太师申屠嘉便猛摇了摇头,旋即便恢复到方才,那垂垂老矣,好似随时都要睡过去的慵懒之态。

    旋即便不顾百官公卿目光流转,一把拉过刘荣的手腕。

    ——更多的,还是看好戏的闲情逸致。

    “皇帝怎又闹这么一出,平白让皇长子在百官公卿面前丢了体面不说,还给了我这老婆子这么大个下马威?”

    “——是怕老婆子我食言而肥,会将颁出去的册立诏书再重新收回?”

    “还是怕我这老婆子瞎了眼,便认不出我汉家的皇长子了?”

    祭台上,窦太后与天子启并排端坐于台中央,看着前方的礼官朗诵着祭辞,嘴上不忘清冷的挖苦天子启一句。

    听闻此言,天子启不置可否,只稍有些烦闷的深吸一口气,再和胸中郁气一同吐出。

    倒是坐在天子启斜后方的刘荣,飞速用眼角撇了眼祖母的背影,旋即便压低声线,就势朝天子启的背影俯身一拜。

    “儿臣年弱无知,失了礼数,罪不容恕。”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