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夜三更竟然开解起了这位活了要比他多出一甲子都有余的老人,惹得后者也有些好笑,道:“我懂,所以连管我都不去管。” 老者只是回了回头,继续走到接引坪正中。昨日成人礼的痕迹还有,他蹲下身子,捡起一块未打扫干净的碎瓷片,道:“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昨天闹成那个样子,也是天数,不可逆。” 本该白发人送黑发人会有的场景并没有出现,这位上任分水岭的寨主,良中庭,以登堂入室的人间仙人境,看破红尘,了无牵挂。 夜三更也不说话,他感觉老人说的这些话是个开头,是为了引出下面一些比较重要的信息。 要不然大梦一场,就不痛不痒的讲这么几句话,要么是有病,要么是…还是有病,疯病。 但凡正常人做事,谁会往麻烦了去做? 老年丧子的良中庭起身,脸上是很看得开的温和笑意,若无人知晓他的身份,谁都会当他是个年迈享清福的坦坦翁。 “我一生只求武道,老来得子下客下宾,又有义子良圩,也不管他们,由着他们想做甚就做甚。当年你在京城杀了良圩,消息传来,我倒是真有杀了你的心思,只是后来又作罢。知道为什么吗?” 夜三更摇头,老者看都未看他。 “因为这件事乱了心境,升境就又多了道坎,导致白白浪费三年。” “登堂入室登堂入室,就像是九转天象一般,分作两境,却要比前面升境不知道困难了多少。如你这逆天的心法,机缘巧合下一层加一层,伐筋洗髓一般脱胎换骨,就破了境,等到了九转升登堂,怕是就需要十层,登堂到入室,约摸…” 老人摸着下巴,沉吟道:“五十层?或者一百层?” 夜三更瞠目。 “或许你那诡异心法帮衬,能让你比常人轻快一些,但是,你且要记住了,你这心法省事归省事,前面无境不过是地基,越往上,升境最重要的便不再是锤炼,而是心境。如你那般破境,强行借用外力,好是好,但坏就坏在心境不稳。如是,以后不注意,只有一个可能。” 瞧着聚精会神的夜三更,良中庭甩手将瓷片扔在地上,巴掌大的碎瓷再次破裂成几块,“跌境后碎境。” 不理惊到失色的夜三更,良中庭又问道:“知道我为何跟你讲这些吗?” 仍旧沉浸在刚刚那句话里的夜三更回神也未,仅仅就是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因为你的心境,让我…”这个追求武道巅峰的水贼,显然有些词穷,一再沉吟,好像昨晚的凌山鸾,支支吾吾,“很看好。” 总算找到了恰当的词语,却让夜三更皱眉。 “你小子有赤诚之心,胸怀如此古怪心法,我也想瞧瞧气术同修一心二用,可否得证大道。” “走走走,去看金顶。” 两鬓斑白的老者继续前行,绕过接引坪,拾阶上山。 “由我山顶向西南,便是武当山,与主峰天柱遥遥相望。若是大晴天,旭日东升时,第一缕曙光穿过云层,照在天柱峰上,如同黄金一般,便唤作金顶。” 显然仍旧沉浸在刚才那几句话中的夜三更并未在意良中庭这几句话,只是暗忖自家那老头子当年也未讲过这叫做霸道的心法,怎么就还有这般缺陷。 只听过升境或者止境,头一次听说跌境和碎境,单单是听这名字也挺骇人。 刀削斧劈般开凿出来的羊肠小道,一级一级蜿蜒到密林深处,走着之字形的老人回头瞧瞧缀在后面的年轻人,失笑道:“你看吧,我这就说的心境,切要保持平常心。我说的只是可能,你就这么当回事。你的心法特殊,或许也遇不到我说的那种情况也说不准。一会儿到了我闭关之处,那里恰恰要比武当大顶早那么一线光景。左右你也无事,不如在我这里闭关个一年半载,稳一稳你的心境。九转上登堂可是个坎,一个能改变你所有认知的坎。” 很难想象,与自己有杀子之仇的良中庭,会对与本该是自己生死之仇的夜三更如此上心。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