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这是礼制! ——左右不是第一回了; “有田叔走这一趟,梁王的冤屈,也很快便能洗清了。” 给老爷子破个题,刘荣已经是有些僭越了; 后面的文章,就留给这对母子便是。 “——便是要杀谁,也总能将手尾收拾干净?” “儿要带着太子和百官贵戚,一同去社稷举行亲耕礼,并祭祖告庙,让太子受百官纳拜。” 却见刘荣颇有些无奈的耸拉下肩,苦笑着对祖母一摊手。 旋即折回身,一板一眼的对御榻之上,呆若木鸡的母亲窦太后拱手一礼。 “再怎么说,也是当朝九卿,更先帝朝便显于朝堂的老臣,又与太后私交甚深。” 正是为了这‘迟则生变’四个字,天子启在几个月前,才会那般急切的派出祭礼官,让刘荣就地在新丰祭祖告庙,坐实自己的太子之名。 “——想到了吴、楚余孽,想到了齐系故旧;” 旋即便将身子转回来些,却并没有完全侧身向天子启,而是正对向殿门的方向,好好喃喃自语道:“我儿再不成器,这点城府总还是有的。” 那双混浊涣散的双眸,竟是闪过了一抹精光…… 见到那专用于诏书的玄黑色木匣,天子启挨个将其打开,细细查阅起诏书上的内容。 还是不带丝毫感情,字字句句都透露出‘公事公办’四个字的清冷口吻,也引得窦太后以同样淡漠的口吻,给出了自己的答复。 只是那双深邃的双眸中,却已是不见丝毫子女对父母长亲的孺慕。 “老二河间王,老三临江王……” 嗯? 只一语,窦太后的眉头便猛地一皱,才刚压下的怒火,也当即有了再度爆燃的趋势。 “至于宗庙、社稷该给袁盎的,皇帝瞧着办便是了……” 但窦太后接下来的反应,确实不出刘荣所料:几乎是在听到刘荣说出的第一句话,听到‘没表面上这么简单时’,便肉眼可见的缓和了些。 却因为是移封,故而三封诏书,被单独装在了三只木匣中。 将来,也不定还有多少次。 对于这件事,天子启本就没什么好心虚的; 之所以如此愤怒,除了这件事本身确实够离谱,便是窦太后不问青红皂白,就说这是天子启在算计弟弟。 而眼下,刘荣获立为储已成既定事实,窦太后却…… 招呼着刘荣走下御阶,正对殿门,背对着御榻方向,深吸一口气; 又颇有些古怪的安宁。 ——这是规矩! 太后牵着储君的手,告诉汉家的老祖宗:这是汉家新的储君太子。 还能是什么时候? 不就是储君太子这事儿闹的…… 许是刘荣打破了殿内——打破了母子二人之间的诡异氛围; 短暂的沉默之后,窦太后终是不冷不淡的开了口。 “宫里的亲蚕礼,则仍由皇后主持,栗姬从旁辅佐。” “若是拟了诏书,便也不劳太后再派人送——朕这便顺路带走。” 虽然对母亲无条件信任弟弟、无条件怀疑自己仍有些不快,却也是有些麻木了。 “更何况梁王叔的玉符,是普天之下都再找不出第二个拥有者,几乎等同于‘如梁王亲临’的专属符信;” 下意识想要别过身,窦太后却又想起来:若是自己转身,那就要看向自己的大儿子…… “些许虚礼,皇帝,便莫再为难我这个瞎眼寡妇了。” 后续的事,也确实不需要刘荣再插手了。 将四只木匣重新摞起,对身旁的刘荣一摆手。 说完这句话,刘荣便再拜,旋即带着‘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爱咋咋地’的摆烂之色,从御榻后侧原路绕回了老爷子身旁。 ——淮南厉王刘长第三子:庐江王刘赐,移封衡山王。 只是刘荣,甚至是一旁的刘嫖,都万万没想到的是:对于窦太后的胡搅蛮缠,甚至是‘居心叵测’,天子启非但没有据理力争,反而选择平淡的接受。 眼下,窦太后又闹这一出…… 又若有所思的连道几声‘好’,天子启便漠然从榻上起身。 “——既然这些刺客身上,无不带着阿武的符信,那就算阿武和此事毫无干连,也总该是丢了些符信的。” “老六长沙王……” “小十胶东………” ——自上林急返,又直入长乐之后,第一次将目光落在了母亲窦太后身上。 ——迟则生变。 再看了看其他几只木匣,却是没什么值得期待的。 “——这一次,是皇帝错了。” “至少这一次,错的,是皇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