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什么情况?
——中郎将郅都,怎么还和宫里的公子们扯上关系了?
——看这样子,扯上的还不是什么友好的关系……
中郎将,单从名字便看得出来,是汉家的储备军官:中郎群体的头。
曾经,被先帝任为中郎的李广、程不识等人,便都在中郎将麾下。
而如今的中郎将郅都,更是早在李广、程不识等‘后起之秀’前,便已经以公正廉洁、果敢勇武而闻名于朝野,深得先太宗孝文皇帝信重。
虽然李广、程不识二人为中郎时,郅都也同样是中郎,但彼时的李广、程不识是新兵蛋子,郅都却早已是老兵油子。
从后来,李广、程不识被外放边地,任郡尉、郡守,郅都却留任朝中,直接从中郎升为中郎将也不难看出:相比起李、程两个后辈,郅都无疑资历更深,也更得先帝以及当今天子启信重。
及至今日,郅都任中郎将,比二千石的秩禄,负责圣驾的安危,基本就是御用保镖队长的性质。
再加上郅都本就清廉,不与人往来的性格,怎么都不该和宫里的公子扯上关系,尤其是不该结下仇怨才是?
“皇七子、皇九子一同前来……”
“莫不是宣明殿?”
“又或,是那位贾夫人……”
百官公卿正思虑间,天子启已然是有了大致猜测;
至于御榻一侧的太子刘荣,也终于想起昨日,听到‘贾夫人’‘上林苑’等字眼时,自己为什么会觉得熟悉,又实在想不起来是什么事……
“郅都狗贼!”
“可敢与乃公当面对峙?!!”
漫长的沉默,终还是随着公子彭祖嘹亮的咆哮声,而转变为一阵嘈杂。
见刘彭祖这含怒咆哮,公子刘胜怒目圆瞪的模样,殿内百官公卿顿时交头接耳起来,纷纷打听起消息来。
只是不等众人打听出什么,公子彭祖便恶狠狠瞪了郅都一眼,旋即便正过身,满含盛怒的对天子启一叩首。
“郅都狗贼,折辱我母!”
“恳请父皇做主!!!”
哗!!!
一语既出,满堂接惊!
当朝中郎将,天子启的御用禁卫统领,居然‘折辱’了两位公子的母亲,也就是天子启的姬嫔:贾夫人?
这!
离离原上谱啊!!!
只是望向御榻之上,天子启虽不出意料的阴沉着脸,暗含愠怒,但那强压下的怒火,却似乎并不是针对‘折辱贾夫人’的郅都;
倒像是针对殿中央,正含怒跪地,指责郅都‘侮辱我们的母亲’的皇七子刘彭祖、皇九子刘胜二人……
“二位公子,慎言……”
御榻之上,天子启强自按捺许久,才终于将胸中翻腾的怒火强压下去。
开口阴恻恻一语,却也是让刘彭祖、刘胜兄弟二人冷不丁一缩脖子,不由得阵阵胆颤。
不同于凤凰殿的刘荣兄弟三人,又或是广明殿的兄弟四人,都是以各自的长兄:刘荣、刘余做主心骨;
宣明殿这哥儿俩,显然是年纪小的老九刘胜,胆子反而更大一些。
见天子启已经沉下了脸,眼角更是眯起一个危险的弧度,皇七子刘彭祖顿生退意是第一时间望向身侧的弟弟:皇九子刘胜。
待公子刘胜催促着,朝御榻上轻一摆首,老七刘彭祖这才重新壮起胆子。
正要拱手再说,却见御榻一侧,那道已经个把时辰不发一言,始终在埋头记录的身影,在百官公卿的目光注视下起身。
上前几步,走到天子启身侧,微一拱手。
待天子启斜眼看向自己,又莫名闷哼了一声,得了默许的刘荣这才转过身,站在御榻旁,正对向殿内的百官公卿,以及跪地‘鸣冤’的刘彭祖、刘胜兄弟。
“朝议,是为天下苍生黎庶谋福祉,为宗庙、社稷定方略,商谈国家大事的场所。”
“太祖高皇帝有制:凡宗亲公子,除皇太子,及入朝觐见之王太子,非诏允皆不得与朝议。”
“老七、老九朝服执笏,本就有违我汉家的祖制,又口口声声说我汉家的中郎将,折辱了宣明殿的贾夫人。”
“——非诏允与朝议,老七老九,已得一罪。”
“若是再多一层‘诽谤朝臣二千石’的罪责,便是我这个做大哥的,也很难在父皇面前为你二人求情。”
“你二人,可明白?”
和天子启一样:对于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刘荣了然于胸。
只是不同于天子启,是该事件的亲身经历者——刘荣对该事件的了解,基本完全源自于穿越者自带的‘天眼’。
故而整件事,刘荣都只知道大致经过,并不确定具体细节。
但敏锐的政治嗅觉,让刘荣在极短的时间内便意识到:这,是白送上门的机会。
天赐不受,反受其咎。
送上门的名望,刘荣自然没有放任其溜走的道理……
“若此事尚在两可之间——中郎将是否折辱贾夫人尚难定论,你二人便就此退去;”
“我自会为伱二人求情,恳求父皇饶恕你二人朝服执笏,违制与朝的罪责。”
“然若你二人,仍坚持说中郎将‘折辱贾夫人’,当坐大不敬,最终却查出是在诬陷、诽谤中郎将……”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