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那,可就是二罪并罚……” 看似是劝二人退去,实则却隐隐有些鼓动两人的一番话,也终是让公子彭祖下定了决心。 再最后看身旁的弟弟刘胜一眼,就此事达成一致,公子彭祖,终是沉沉点下头。 “弟,就是要弹劾郅都!” 唰! 铿锵有力的一语道出口,便见刘彭祖猛地一抬手,极为失礼的用食指指向身侧,正于朝臣班列坐立难安的中郎将郅都。 只片刻间,刘彭祖本还带着些疑虑的面容,也随之涌上满满决绝,以及滔天盛怒…… “弟,要弹劾郅都,于父皇、母亲游玩上林途中玩忽职守!” “——甚至让父皇置身险境,更险些让我兄弟二人,再也无法承欢于生身亲母膝下!” “最让弟怒火中烧,恨不能手刃此僚的,是此僚在我母亲遇险之时,居然说没了我母亲,天底下也有的是女人,可以送入父皇的后宫!” 说到此处,刘彭祖便恶狠狠侧过头,与弟弟刘胜一同瞪向中郎将郅都,后槽牙都咬的咯咯作响。 见此状况,站在御榻一旁的刘荣,也不忘用余光扫一眼身旁——端坐御榻之上的皇帝老爹,此刻大概是个什么反应。 大致确定老爹此刻,是恼怒于两个混账儿子胡闹,又隐约期待刘荣能妥善处置此事的神态,刘荣便也就此安下心来。 循着两个弟弟的目光,望向朝臣班列中,那道略显孤寂的身影,刘荣原本还算平和的语调,也不由带上了些许清冷。 “孤的两个弟弟,这都把状告到了父皇,以及满朝功侯百官的面前。” “——说郅中郎折辱贾夫人,甚至在随驾前往上林时玩忽职守,置父皇于险境。” “郅中郎,就不打算亲自说两句,好为自己辩解一番吗?” 见太子如此作态,郅都心下只冷不丁一紧,颇有些不明白这位太子,为何要这么轻易的站在两个弟弟那一边。 倒是殿内的百官公卿,看的更为清楚些。 ——刘荣急的,哪里是两个弟弟的生母、宣明殿的贾夫人被折辱,受了委屈? 真正让刘荣面色发寒的,分明是皇七子刘彭祖那句‘让父皇置身险境’。 在这句话出现之前,刘荣无论是面上神情,还是言辞语调,都多少带着点息事宁人,让两个弟弟就此打住退去,自己来收拾手尾的意味; 但在这句话,从公子彭祖口中道出后——几乎只是瞬间,刘荣面色便陡然一冷,言辞中,也油然生出一股郑重。 直到此刻,百官公卿这才反应过来,纷纷摆出一副‘啊?居然发生了这种事?’的架势,将焦急而又疑惑地目光,撒向藏身于朝臣班列中的中郎将郅都。 被公卿百官这么齐齐注视着,御榻上的天子启,又俨然一副‘让太子试试’的架势; 太子更是如此直接的点了自己的名,郅都纵是再怎么问心无愧,终也不得不站起身,走到殿中央。 在刘彭祖、刘胜兄弟俩如豺狼般凶狠的目光注视下,躬身朝上首御榻一拜,便闻御榻旁,再次响起刘荣那清冷淡漠的声线。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究竟是什么事,让我这两个弟弟,不惜冒着这天大的忌讳,朝服执笏,也非要弹劾郅中郎?” “又是什么事,即使父皇置身于险境之中,又让郅中郎‘折辱’了宣明殿的贾夫人?” “——尤其让我好奇的,是眼下,郅中郎为何还站在这温室殿,参加这场朝议。” “若果真犯下了这样的过错,郅中郎此刻,难道不应该在廷尉诏狱吗?” 接连几问,惹得郅都不由得又是一噎,试探着抬起头,却是将求助的目光,撒向御榻上的天子启。 待天子启不着痕迹的闭眼轻一点头,郅都这才定下心神,开始描述起昨日,发生在上林苑的事。 “昨日,臣俸陛下诏谕,随驾护送陛下圣驾,前往上林苑游赏。” “至一处密林,贾夫人身不适,欲…咳,欲如厕。” “臣随驾于陛下左右,等候贾夫人,便见密林中,窜出野彘一头。” “——野彘一现,臣当即下令随行禁军护驾!” “只是陛下忧心于贾夫人,拔剑欲救……” 在过去,刘荣并不曾和郅都打过交道。 真要说起来,这还是第一次,在这么近的距离观察郅都。 没错; 从御榻一侧,到殿中央——这足足二三十步的距离,便是刘荣距今为止,离郅都最近的一次。 连走近点都不曾有过,自然更别提交谈了,今日,刘荣都还是第一次听到郅都的声音。 不得不说:作为武人,郅都的声线,已经算得上很清晰了。 不同于那些说起话来瓮声瓮气,好似低音炮般的武人——如公子刘非之类,郅都这个‘武人’,已经算得上吐字清晰。 只是郅都这边话音刚落,才刚找到一个气口,在郅都身后三五步位置的公子刘彭祖,便似是一头被激怒的幼虎般,龇牙咧嘴的向前一扑! 好在兄弟二人左右,早已经有禁中郎官蓄势待发,眼疾手快的将公子彭祖架在了半空,才没让那块巴掌大小的笏板,被公子彭祖含怒砸在郅都后脑勺上。 被架住了身子,公子彭祖的面色却愈发狰狞,最后残存的些许理智,也在此刻荡然无存。 “郅都狗贼!” “——汝母婢也!!!” ··· “放开!放开我!!!” “无母狗贼!安敢欺我母至斯!!!!” 不堪入耳的斥骂声,惹得郅都只一阵面色变幻,又为方才,差点被公子彭祖开了瓢而感到后怕;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