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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是一座很现实的城市,当你一无所有的时候这里就是一个那么大的囚笼,你的一生都被锁住,领着卑微的薪水以可悲的方式活下去。可是当你坐拥财富与权力的时候就会觉得这里真是太棒了,放眼望去所有人都为伱服务,你的车走到哪里都会有礼貌又安静的服务生在车门外候着撑开黑色的大伞。
中午吃过日式午餐后酒德麻衣起身告辞明言自己还要继续对橘政宗进行调查没办法陪同路贝勒和零格格在东京畅游了,路明非倒是很有点想回东京半岛酒店和恺撒他们商量商量潜入源氏重工的事情,但是零大小姐以不容置疑的语气说好不容易来了涩谷难道不去转转吗扣着路老板的手腕钻进了人流。
其实说到底路明非已经不是第一次和零一起单独相处了,以前在学校里的时候他们经常一起吃宵夜,巴洛克风格的食堂总是会在深夜为热衷于夜夜宵的学生留下一道小门,也总是那几个厨师和服务生围坐在一起打纸牌有时候一打就是一整夜。有个黑眼圈和眼袋都很重的印度裔服务生说路明非和零永远都是食堂的最后一对客人,每当他们在凌晨踏入白日中沸反盈天的食堂大厅时夜间管理者就会在音响中播放一首小夜曲,有时候是莫扎特的《唐·璜》,有时候又会是舒伯特的《听,听,云雀》。虽然此刻回想起来当时的气氛也算是有些旖旎,可路明非大概从没把零当作一个可以被追求的漂亮女孩来看。
虽然零确实挺漂亮的。
学院的男生心中大多存在着一个关于卡塞尔本科部在读女生的颜值排行,排在榜首的夏弥毫无争议,可零的呼声也相当高,甚至还要远超过学生会舞蹈团团长伊莎贝尔,相比之下连红发巫女陈墨瞳都要在冰山女王的面前稍逊一筹。
可怎么说呢,大概是太熟了,算上上一段时空的时间,路明非已经和零一起吃了五年的夜宵,现在他觉得这个俄罗斯妞儿更像是好哥们。
下午些的时候一直是零在主导方向,因为路明非虽然对东京颇为熟悉,但他的活动范围在大多数时候都只是涉及到新宿和江户川一带,涩谷来得委实不多。
他们并肩穿过涩谷叉路口后就看到一条路上多为年轻人的长街。零说这里是涩谷中心街,很久以前宇田川的建设工程曾让这里饱受水灾之苦,等到昭和30年代以后中心街就慢慢成为了年轻人的聚集地。后来中心街陆续出现了许多餐饮店并逐渐得以与新宿分庭抗礼。再然后街上建起了拱门,立起了街灯,街道也被粉刷一新,逐渐发展成如今这个模样。
路明非身上的西装被咖啡打湿,虽然已经清理了一遍,但还是稍微有点可以被见到的污渍,零就带着路明非七拐八弯进了长街尽头的一家成衣店,这家店藏在巷子的深处,店主居然并不是日本人而是西装笔挺的英国人,鼻梁极高、眼眶极深,显得眼神很深邃。
零对那个英国人很敬重,据她说这位是伦敦萨维尔街来的裁缝师傅利奥波德·科林斯,只会为混血种社会当中真正的名门贵族服务,科林斯先生则很谦逊地表示能为罗曼诺夫王朝的继承者服务是他的荣幸。路明非当时心说好嘛原来大家都是王公贵族出生,不过没关系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待到秋来九月八满城尽带黄金甲。
随后科林斯先生为零准备好咖啡和甜点,领着路明非进了成衣店。在试衣服的过程中路明非了解到这位裁缝大师在一周前接受聘请在两个月内前来东京为单独一个客人服务,按照客户的要求科林斯先生为那位客人准备了超过二十套高级成衣,每一套的价格都超过十万美元,但在这里都是免费的。随后路明非就见到了活动衣架上被熨烫得笔挺坚硬的西装成衣,每一件都合他的身,每一件都比龙血社为他准备的那一套要昂贵很多倍。
最后路明非选了一件暗条纹的黑西装,穿在身上之后科林斯先生又为路明非推来一面全身镜,小心翼翼地为他在领子里衬上黄金。路明非一脸震惊心说原来领子里真的能衬黄金?感情他以前还以为这是恺撒在吹牛逼呢。
路明非仔细打量镜子里的自己,又很有些骚包地掏出手机自拍了几张。
“很帅。”科林斯先生竖起一根大拇指不吝自己的夸赞,路明非把几个姿势换来换去拍了个遍终于意犹未尽地把手机收起来拍拍裁缝大师的肩膀:“你滴,大大滴良民。”
当科林斯先生把路明非还到零的手中的时候他的身上甚至被喷了特意调制的香水,淡淡的橡木香味飘出来,让人想起醇厚清冽的伏特加。零仔仔细细里里外外把路明非看了个遍,嘴角翘了翘又很快放下去,为路明非整理了一下领口和袖口,从随身的包里拿出来一块腕表为男人佩上。
“这什么表?”路明非有点疑惑,学生会钟爱百达翡丽和万国,龙血社的组成成分和学生会差不多审美也差不多,所以他一直佩戴的都是这两款手表。
“江诗丹顿Tour de I'lle Watch。”零说。
路明非倒吸一口冷气。
以他对瑞士表浅薄的了解也知道这东西的价格有多夸张,路明非低头看去,果然是双面天文腕表,江诗丹顿Tour de I'lle Watch仅限量7枚,2005年发布,各有独立编号,是为了纪念江诗丹顿成立250周年才推出的,可以直接通过表盘欣赏到陀飞轮的运作,单一一枚的价格超过三百万美元。
“我卖艺不卖身的。”路明非没头没脑地来了这么一句,说完他立刻就后悔了,心道路明非啊路明非你他妈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没关系,这是借给你的,晚上我们有一场很重要的晚宴,要见几个对你来说应该很重要的客人,总得有块好点的腕表撑撑场子。”零的表情还是没有变化,风吹得她的睫毛微微颤抖,明媚的阳光落在那双白金色瞳孔的眼睛里,漂亮得像是天光下的花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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