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款款而来的吕雉,于禁中内殿廊外看到刘肥,倒也不太意外。 有人辞官归故里,有人星夜赶科场。每一个深夜造访禁中的人,都有着不足为外人道的小算盘。 然而,随着两人逐渐走近,刘肥脸上的轻松惬意,却是前所未见的。 “看你容光焕发,笑得嘴都合不拢了,莫非有什么大喜事?” 吕雉侧着头,仔细端详刘肥的脸,问道。 刘肥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又抬头看了看月亮,也笑道, “没什么,儿臣只是想起从前在老家时,每到农闲,母后总爱问我与阿弟,将来想做什么。” 明明是为着要事才星夜赶来,可吕雉却不由自主地驻足站定,神情难得有些恍惚,嘴角发自内心地上扬, “是啊,记得那时,盈儿总说要做个威风凛凛的大将军,而你,却只想做个县令,最好就是沛县的县令,离家更近些。” “这是自然,那时我没见过什么大场面,觉得世上最威风的,便是咱们县的陈县令了。 他秩六百石,平日里威风凛凛,羡煞旁人。” 刘肥故意连连摇头,挤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佯作悔恨状, “早知道有朝一日能住进洛阳宫,儿臣当初发梦,就该做得更大一些,好歹梦个郡守当当。” 他此刻只觉轻松畅快,连话也说得大声洒脱起来,两旁的小宫人听到,早就忍俊不禁,只碍着皇后威严,不敢笑出声来。 *** “区区一个郡守,就够了吗?”吕雉也笑,但目光中审视的意味更深了些。 刘肥眨眨眼,脸上的热气还未尽散去, “起初觉得不够,恨不得将洛阳城中的月亮摘下来才罢休。 可如今觉得,对我这块不成器的材料来说,足够了。” 吕雉一扬眉毛, “你可当真想好了?改明儿你父皇真派你去陇西做个郡守,继续吃那一天一地的沙子。” “儿臣此刻算是想明白了,想得再明白不过了。” 他微微收敛笑容,玩世不恭中带着认真,将这一句说得格外用心。 吕雉闻言,又借着朦胧的月光与灯笼光,细细打量他,只见刘肥眉头眼头松弛的笑意,却是真的。 她心下一宽,对这段没头没尾的谈话究竟剑指何处,也大抵有了数,她心知刘肥的豁然开朗,其中必有张良的功劳,嘴上却只说, “满身的酒气,说的也是醉话,快去沐浴吧。 夜凉风大,别再染了风寒。” 无巧不成书,她今夜本为着它事而来,却正遇到刘肥辞封。事已至此,相信刘肥此举,必给刘季带去了极大震撼,也会促使他在权力部署上另寻良策。 吕雉一面走,一面思忖,在踏进内殿的那刻,她已有了对策,成竹在胸。 ***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