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新朝以王位予众仙族,有尊名而已,唯有我家有名亦有实,这是定下了,一定要你冲击明阳尊位。”
对面的金眸青年负手而立,在大殿中踱步,心思难测,等了好一阵,听着李曦明幽幽地道:
“阴司也有使你求金的意思…岂有婉转的余地。”
李周巍看向他,神色冰冷,轻声道:
“求金已成必然。”
李曦明有些焦躁地点了点头,眉头紧皱,在殿中踱了两步,答道:
“我且不论李乾元是何等人物,哪怕我对这古代之事实再不了解,至少如今道统在此,还是有几分底气说话的,你求证明阳…好…他们要你求证明阳,于是使你有一国…一湖而已!在古代连诸侯都算不上大的!”
李曦明向来是平和的,哪怕当年被人一路追逐,受了重伤,也不过苦笑着找一个地方疗伤,这件事上他从来不多说什么,可忍了如此之久,到了安全的地方,终于忍耐不住了,显得有些暴躁,咬牙道:
“魏帝…那是魏帝,在真君里也是排得上级数的人物,更是帝君,论起国运,那是北方第一天朝,论起道行,那是接近道胎的人物,再论位格,他破国灭门,制定人间纲领,使得明阳千年不移目…”
“假如使你有一天朝,有半个天下,我自有信心,你有几分可能成此事,好,如今一湖之国也就罢了,还要你称臣!要以子代父,笑话!要你向真炁低头,还有什么资格向李乾元抬头!这和让你赴死有何区别!”
“从头到尾!从头到尾!他们都没有给过你活路!”
这道人显然有些失言了,咬牙切齿地道:
“我自然明白,你成就明阳是我们最好的选择,可你我为何苦苦寻求退路?就是因为这全然是不可能的事情…落霞大有把握,天下都大有把握…”
“如今倒好了,一条退路也不给,既然决定了冲击明阳,龙属那里又如何应付?!龙属难道是好招惹的么!群夷位在东海!”
神通动怒,使得殿内所有灯火一同失明,外界的紫光暗沉,一切光彩都黯淡下去,黑暗中唯有那双金色的眸子微微闪动,瞳孔已经化为金白色的圆环,盯着地面,不复一向的平静,闪动着浓浓的冰冷和无情的阴毒。
“叔公,不必多想了。”
他的声音却出奇的平静,压着扭曲的嗓音,在空中回荡:
“他们要我求证果位,那就一定要让我一步步走向神通圆满,且看我家如今委屈,我如今是棋子,可随着明阳大成,这枚棋子的意义截然不同了。”
李曦明欲言又止,发觉大殿之中的光线动摇起来,忽明忽暗,这白麟自顾自地道:
“且熬一二十年,我神通圆满,自有影响局势的法子,可我如今要积蓄力量,我不能受伤,不能停滞修为,要破山伐庙,要杀释屠魔,只有先向真炁低头,我才有背景以血海供养箓气,积蓄力量的机会…”
“等到明阳大成,我哪怕肆意地张口咬他一二口,他如若不叫真君下场,必然要忍着…哪怕要我证明阳而死,死之前也要被我杀个肉痛…”
“再者…”
他头一次吐露心声,那金白色圆环般的瞳孔看过来,叫人不寒而栗:
“今日称臣,岂是终日称臣?天上的绳索不牢靠,我若一日反复,咬碎了他五指,砸了这大局,明阳也忍不住要高看我几眼。”
这话如同一盆冷水,将面前道人心里愤怒的火焰浇至熄灭,他悚然而惊,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那么…又以什么为代价呢…’
其实李曦明方才的话语一出口,立刻就后悔了,看着眼前的晚辈出神而流露出的眼神,他心中的不安越积越重。
李周巍自小情绪变化不多,与他相反,似乎李绛迁的阴与毒更容易流露于表面,可当一切光彩黯淡下来时,那不经意的眼神却如同一捧针扎入李曦明眼中,突然让他记起一事来。
当年天宛在荒野,李周巍亦有过这等眼神,那话还犹在耳边:
‘为我而死,岂不应当!’
他的失神让那双眸子立刻收了情绪,那白麟一步步踏上台阶,幽幽地道:
“至于今日之事…我已经在心中思量踌躇过许久。”
“真炁一道,正性止淫,仁威无限,可如若有家道统,仙修正统,有正性上仪之道,偏偏主人失踪,暗暗投了北方,正性止淫不成,杀伤又不仁,岂不为难?”
“这地方距离大人起势之处不过百里,正因此而为难,于是这位大人一扫越国,偏偏漏了此处,正需要一个变局。”
他腰间倒挂的王钺闪动着光彩,淡淡答道:
“大人正稳定局势,正性止淫,一路追赶大欲道,一地又一地去废黜淫祠,杀向北方,大欲道还要折损,大人同样腾不出手…不如我帮一帮他。”
“也复东走海上之仇。”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