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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瑾瑜说的理直气壮,丝毫没有因为自己“贪生怕死”而感到羞愧。
因为自己确实怕死。
当一个人身上背负无数的期望,那么无论他怕不怕死,都必须怕死。
除非做好了十足十的准备,除非有对自己有无数增益的利益,除非有非去不可的理由,否则就算李瑾瑜想去魔教总坛冒险,身边的人也不允许。
三和逸士道:“没想到你这四处惹事的狂人,竟然也会感觉到恐惧。”
李瑾瑜解释道:“不是恐惧,而是我懂得敬畏,敬畏每一个可以成为对手的人,并为之做出谨慎的布局。”
三和逸士叹道:“我只是提出一种设想而已,并且这小子入魔不深,暂时还能压得住,以后会怎样,还要看他的意志力,我这糟老头子帮不了他。”
李瑾瑜道:“看好他,明天他应该能恢复意志,到时候我问问他。”
……
清晨。
阳光洒在归海一刀身上。
归海一刀虽然四肢无力,但却觉得非常舒服,就好似身着单衣熬过冰天雪地的寒冬,享受到初春的暖阳。
自从修行阿鼻道三刀,归海一刀身上便笼罩着一层寒气,就好似有一只狰狞的魔鬼,不断地钻向他的身体。
从皮肤钻到肌肉,钻到血管,钻到奇经八脉、五脏六腑、骨髓大脑。
不!
那不能说是魔鬼!
那应该是“魔鬼的种子”。
在他身体里面生根发芽,吸收他的真元气血,吸收一次次杀戮的经验,飞速的成长,直到把他彻底吞噬。
或许当魔鬼成长起来之后,他的身体只会余下躯壳,或者是一张人皮。
那个魔鬼会披着他的皮肤,掀起滔天杀戮,然后被正道高手降妖伏魔。
就好似他听到的那出戏曲。
归海一刀是正月十四到的金陵,那天金陵剧院的曲目是——画皮!
归海一刀对于体内的魔鬼,除了强力压制没有别的办法,甚至后悔没听李瑾瑜的话,应该先修行炼神心法。
如今魔鬼陷入了沉睡,体内环绕着一股暖洋洋的力量,把心头环绕的阴暗驱散了许多,就连练刀过程中产生的凶煞之气,都被融化了一部分。
对!
就是融化!
体内的阴寒之气好似积雪,这股力量则是春日的暖阳,无论积雪多么的冰寒刺骨,暖阳洒下,立刻消散。
好精纯浑厚的纯阳真气!
这是哪一派的前辈高人?
睁开眼睛,身边是一个正在喝豆浆的老人,老人须发皆白,面上似乎有一些怒意,同时却又非常的慈祥。
归海一刀问道:“这位前辈,是您救了我么?这里是什么地方?”
三和逸士冷哼道:“把你打晕了的那个小混蛋,把你扔在我这里,然后就回去睡觉了,你这小家伙,让我一晚上没有睡好,可真是累死我了。”
归海一刀心中思忖,把他带来的自然是李瑾瑜,天下间,能够叫李瑾瑜小混蛋的老人,只有屈指可数的几个。
如果是在金陵修养的……
“原来是三和逸士前辈,前辈修为通天彻地,经过前辈妙手相助,晚辈觉得舒服许多,多谢前辈仁心医治。”
三和逸士道:“都说你小子最是沉默寡言,看来并非如此,不过你的话很好听,我的话却不怎么好听。”
归海一刀道:“前辈请讲。”
三和逸士拿起他的手腕,指着脉门上的殷红说道:“我无法祛除阿鼻道三刀的魔性,这股魔性无法祛除。”
归海一刀奇道:“无法祛除?这不是心魔么?炼神心法不行么?”
三和逸士道:“当然不行,阿鼻道三刀的魔性,只能以修为炼化,把附骨之疽的魔性,化为自身的力量。”
说着,三和逸士详细解释了一下当初的事情,叮嘱道:“我可以暂时压制你的魔性,但大禹治水的道理,我觉得你应该明白,一味压制必生祸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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