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比斗-《仙业》


    第(1/3)页

    

    金庭山,白石峰。

    草木昌繁,无数鹅卵大小的白石细腻如牛羊的乳膏,在日光之下,正兀自散着盈润的晕光,恍惚迷离,乱人眼目。

    乍一眼望去。

    叫人如是置身在东海的大贝场。

    满目所见,皆是些润泽的皓白法珠,璀璨放光。

    此时。

    在白石峰山巅的一处十丈高的法台下,正立着数个穿着大执事服样的道人。

    在其身后,有无数着黄衣黄冠的执役道众。

    而于渺渺云空之上,更是飞车成群,彩蓬高扎,其华盖幢幢之状,有若林立,一眼都望不见尽头。

    众多身形汇在一处,犹若一片片霭霭彩云。

    人头攒动,声势不小——

    “院中多久未见如此的热闹了?上一次这般,还尚是一甲子之前,赤明派的下院弟子来我长赢院拜山,老朽依稀记得,那又是一番好斗,打得也是不可开交呢!”

    一个高眉隆鼻的大执事向身后看去,忽得向身侧几位同僚言道,语声之中颇多感慨怀古的意味,如是一个垂暮老人在回忆往昔种种。

    不过观其面貌虽然沧桑,一身的气机却透着股轻灵自在的意味。

    如若破土萌芽的春日草木,生机馥郁浓厚,与世俗凡间的老者迥然相异。

    需知四大下院之中。

    非仅监院的职司,非得由玉宸派的元神真人亲自来坐镇不可。

    连同经师、籍师、度师这三大上师之位,亦是需结成金丹,才能够就任履职。

    若是监院和三大上师修为不强,自难以服众,也难以传道指点。

    不过在三大上师之下的二十四大执事。

    这些席位。

    倒是对于修为并无个分明条框来做约束。

    修为低弱些的不过紫府境界,同一些入室弟子亦然相差无几。

    而高强些的。

    便连结成金丹,亦是不乏可能……

    这是因大执事的席位,虽看似亮丽光鲜,实则却只比那些黄衣黄冠的执役道众高出一筹,大抵是处置些门中的芜杂琐事罢,并无对众入室弟子的直接管束大权。

    唬住一些入门不久、修为不深、背景薄弱的入室弟子还勉强尚可。

    但在那些性情跋扈些的入室弟子眼中。

    这些大执事,无疑便是资历更高的仆役一流。

    虽在平日相处间为了省事,大抵还是要留些情面的,但实不值得太过敬畏。

    因他们并非是玉宸派上宗的人物,未有机缘能够进入宵明大泽中参习高上玄功,可谓是前路已绝,再无道途可言。

    ……

    此刻。

    在那老者感慨出言后,一个生着黄须的中年大汉摇了摇头,道

    “刘老师兄,您这回可是记得差了,便是一甲子前,赤明派下院的人前来拜山,也远远无法同今日来相较!”

    “此言何解?”

    一名大执事颇多好奇,打了个稽首,请教道

    “小弟我才方来长赢院履职不久,两位所言说的故事,虽是略有耳闻,却到底不知真切实情,还请赐教则个!”

    “一甲子前,赤明派下院弟子曾在师长带领下,前来长嬴院拜山,虽听起来是厉害的很,但实则不过雷声大、雨点小罢了,表面货色!”

    黄须汉子将声音陡然一压,悄然道

    “那一回,只是几个世族中人为了彼此扬名,才特意做的举动,声势虽大得很,但实则两边都未真正下狠手,只是在白石峰这法台上,过过几招,再吹捧些就罢。

    虽不知此事在外界是传成了个什么模样,但在我等这些明眼人中,实是没什么好言谈的,乏味的很!”

    “原来如此……难怪那一年的岁旦评在出来之后,还未过多久,被匆匆改换了一遭,换了榜单上的名姓,想来也是因此事太过疏漏百出,难以堵住天下的悠悠之口……”

    一旁的听者恍然大悟,言道

    “依此说来,这一回陈珩要邀战院中的世族中人,虽在明面比不过甲子前的那场声势,但实则惹起来的风波,却还要更大些?”

    黄须大汉叹息一声,缓缓点了点头,道

    “自然如此,这回双方可都没什么做戏的心思,必是会拼尽全力出手,来搏个胜负输赢!

    依我来看,今日陈珩的邀战,实是长嬴院百年都难遇上一回的热闹大事!”

    话了。

    自西北处的正合峰上,忽有百千道焰光仿佛在同时之间,升腾而上。

    若星流横空,汪洋恣肆,磅礴非常!

    其经行长空之时,将层层浮云烟霭,都是衬成了五光十色的缤纷模样,煞是好瞧。

    “看来经师的**已毕……今日的重头戏,可算是来了!”

    见得这一幕后。

    无论黄须大汉等执事,一众黄衣黄冠的执役道人,或是云空之上,那些特意前来观战的外院中人。

    此时皆是微微一凛。

    不约而同的在心内低喝一声。

    ……

    ……

    白光一闪而过,便赫然落于了法台之上。

    那一瞬暴涨而出的煌光,几乎将小半座峰头的地界都照得微闪了闪。

    陈珩缓缓收了周身真炁,自白光中施施然现出身形来。

    他看向峰头、云空处,那密密麻麻,一眼都不可穷尽的人影。

    自知是筹谋已成,不禁轻笑一声。

    他既是欲靠扬名来以求自保。

    这靠一己之力邀战世族中人的讯息。

    自然是要传扬的愈广,使听闻的人愈多,才算是达成根本目的,最后也才能够愈得见好处!

    而不出所料。

    在米荟接连发了数百张法讯之后。

    此事非仅是长赢院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今日陈珩放目看去,见一些观战者身上所佩系着的信物,也与长赢院众入室弟子的“槐序符牌”在形质和光色上存有差异,绝非同一物象。

    便知非仅一个长赢院。

    便连青阳、白商、玄英这三院。

    也有听闻此事的好事者,特意远赴来了金庭山,观摩此役……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