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玮貌瑰态-《仙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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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灌木沙沙发响,涂山葛戒备望去,只见树丛里走出的,是一个妩媚高挑的女子。

    她穿着清凉大胆,一袭红衣鲜丽似血,如是深山老林里的吸人骨髓的美艳鬼魅。

    “你是,那个……”

    涂山葛仔细辨了一会,神情就兀得阴沉下来:“你是小钰?周楚钰?他妈的!你脑子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他破口大骂:

    “我不知你是从哪得来的这身修为,但你心肠是被狗吃了么!你想杀老爷?若无老爷你如今还在炀山老狗胯下承欢呢!王八蛋!该死的贼婆娘!”

    “聒噪。”

    周楚钰斜了一眼,拿出一柄颜色绚烂的流霄尺,霎时脱手而出,直奔涂山葛顶门而去。

    涂山葛双手一推,神力便显化出层层涟漪似的浮光,但只阻了几个刹那,流霄尺便长驱直入,正正要砸向他的头颅。

    见得此状,陈珩以手一指,“乒”得一声,胎息和流霄尺相撞,这柄符器当即灵光一涣,被震飞了出去。

    “这是什么品秩的胎息?”

    周楚钰心下讶异,连忙掐诀,将流霄尺唤回,护住躯壳要害。

    自阴公皓传了她练炁术后,周楚钰自诩一身胎息浑厚沉定,至元至纯,寻常练炁士连她一合都难接下,即便练炁修为高过她的,也是艰难。

    但陈珩只屈指弹出一道胎息,便轻易将流霄尺震飞,这手段便甚是惊人了。

    须知她参悟的练炁术,乃是可以修成九阶下品的“奇殃母精”能胜过一筹的,是九阶中品,还是……九阶上品?

    “你已经驱策了那么多次符器,体内居然还存在胎息吗?”、

    周楚钰又后退了几步:“你是如何察觉我的?”

    “奇殃母精”性质洞畅幽冥,分形散影,出入有无,都是等闲小事,她虽还未修成真炁,但体内胎息也多少沾染了几分等性,想掩人耳目,遮蔽气机,这倒是不难。

    但陈珩参习的“太始元真”又更上一筹,其可摄十二万九千六百种灵气,为诸元群真之总纲,任“奇殃母精”再是不凡,它又怎能脱离得了一元灵气的范域?

    早在周楚钰窥视的那一刻起,陈珩便已感知到了她的气机,只是觉察到此女还有一件中品的飞遁符器,担心打蛇不死反受其害,才一直佯装懵懂。m..??m

    今日他故意吐血示弱,周楚钰果然也咬住了钩饵,不再保持距离,杀了过来。

    心思虽然百转,但陈珩面上只是微微一笑,并不理会她。

    “你还是这副抹月披风的,超然于物外,像是不近人间的模样……”

    周楚钰怔怔看着陈珩,像是要用目光一寸寸,轻抚过他的脸。

    林光初照,溪水边的男子一身白衣如雪,不加矫饰。

    树隙间的光影在他轮廓清逸的侧脸上摇曳,投下一束束晕光,像是张极华彩的会动的墨画山水,画中人玮貌瑰态,灿若云爽霞辉。

    周楚钰久久得没有出声,只是忽然,忽然低低笑了一声,目光复杂:

    “你救了我,我要杀你……伱不问吗?你就不问问为什么吗?”

    “你欲谋我,我便杀你,仅此而已,何必又多费口舌!”

    陈珩也不多话。

    他掐诀便呼出一股大风,吹得枯叶漫卷飞天,溪流倒卷冲霄,入目都是纷乱折断的杂物,周楚钰忙取出一盏金灯,悬在顶门,放出璀璨流华,护住了周身三丈内。

    那股大风足足持续了数十息,等到好不容易停歇时,四下不知从何时起,竟生起了无数浓稠大雾,昏昏沉沉,若非有金灯烛照,只怕连几步远外都看不清。

    “道术吗?”

    周楚钰以手一拂,让金灯光华更加明亮,她冷笑一声,道:

    “你刚才已经历了一场斗法,现在又还能剩下几成胎息?我劝你还是早点束手,说不定我还能留你一命。”

    顷刻,雾气中便有一道淡淡声音传来:

    “虽然所剩不多,但杀你足够了。”

    “在这里!”周楚钰眼前一亮,将流霄尺脱手而出,只见光华漫卷,数十颗大树被直接打爆,但却无阻抗,也不见血肉纷飞。

    嗡!

    一缕碧芒飞射过来,将周楚钰头顶金灯打得一晃,她刚想将流霄尺召来时,雷火霹雳元珠又化作一道虹彩,当空便将其截住。

    周楚钰无奈之下,只得用取出一支白毫大笔,去挡住青竹刺的攻杀。

    此时她头顶的金灯已是黯淡了不少,火光微微,眼见着便要被破了。

    便这般又斗了半盏茶功夫,周楚钰已经是越打越心惊,她自修成了阴公皓传下的练炁术后,便打定主意,要用磅礴胎息来压人,直接一路横推过去。

    但陈珩的胎息非但比她更浑厚,而且斗法的本事,也比她更加高强。

    青竹刺窜空游走,如同一张绵绵密密的巨网,好几次都打破了白毫大笔的围堵,刺向眉心要害。

    若非头顶还留有一盏金灯照彻,她早便被杀了。

    而在周楚钰逐渐不支时,白雾深处,陈珩也是暗自皱眉。

    他修行的是“太始元真”,此练炁术虽然品秩高绝,令他胎息也是浑厚浩大,但毕竟不是没有限度,用之不竭的。

    他终究还只是个练炁三层。

    和童高路斗了一番,自爆了一件精血交祭的符器,又对上周楚钰这个胎息显然也是不俗的敌手。

    事到如今,他也隐隐有股几乎力竭之感。

    “不可再同她拖下去了,只能行险速杀!”

    随着陈珩心念转动,那原本攻势如潮,紧逼不绝的元珠和青竹刺顿时一缓,觉察到这变化,额角冒汗的周楚钰登时一喜。

    她将胎息猛得一提,倾注如流霞尺中,那柄通体明净无暇的玉尺凭空发出一声爆音,只一碰撞,就将雷火霹雳元珠打得远远横飞,滚落出了数十丈外。

    尔后,流霞尺又涤荡出一圈刚猛霞光,被这霞光一刷,那浓稠白雾顿时就散去了不少,再一刷,入目景象就渐次清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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