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僻静处,少年停步不再奔逃。这条小巷再往前,应该就有跑回了城中主道。 按理说,这是人多喧闹处,这群番邦杀手才会避讳行事,不至于大张旗鼓明目张胆的作乱,只是少年有了自己打算。 毕竟高大汉子腹部渗血,大氅都被浸透,肩头也是一片殷红,血流不止,顺着手臂流过手中竹竿滑落地面。 这种伤势,若再继续大力动作,虽不致命,失血过多也不是个好事。 带着夜三更站在最近处的望火楼上,两鬓斑白的老者冷眼旁观这脚下一幕。 “和歌使,别怪我多嘴,你这是得罪了什么人?能一路追杀到我们大周地界,也得是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了吧。”少年手中钢刀拄地,气喘吁吁。 旁边高大汉子苦笑连连,扯动腹部伤口随即表情就变得有些痛苦,加上两道八字形的伤疤横贯双目,更显狰狞。他倒吸一口凉气,语气里是无奈,“这么些年南北争杀,得罪的人多了去了,夜大人这个玩笑,还是莫开了。” 话是大周官话,却咬文嚼字的略显滞涩生硬。 少年好像并不将对方的话当回事,仍旧玩笑道:“真难为你这么个瞎子大老远过来,贵国天王倒是真对你放心。” “夜大人,咱们是不是先考虑怎么逃脱再说?”这个被称作和歌使的高大汉子为难道,“再耽误下去,我就气竭了。” 显然是不在乎这群慢慢逼近的蒙面人,少年扶着高大汉子坐到一旁,仍是散漫不羁,笑道:“你们扶瀛就是麻烦,分什么气和术,就你这点体力,在我们大周,可得给笑话死。” 被戳中了痛处,高大汉子脸上挂不住了,“夜大人若再取笑在下,休怪……” “你看你看,说你两句还不乐意了。”少年抢断道,“你就在这里呆着,你这竹剑借我使使。” 也不等对方同意,少年伸手夺过那根鲜血染红的竹竿。带得高大汉子触动伤口,又是一阵吸气。 “这是刀!”高大汉子气急道,对于从见面到现在就一直不轻不重挖苦自己的少年,已然头大的没了办法。 也见识过对方使唤,少年麻利的拧动竹节,抽出里面纤细修长的狭刀。 “素问扶瀛有锻刀神匠信天闳穷其一生铸造神兵利器十一把,被称作无上大业物十一工,尤其是这把宽不过两指的白刀竹君子,刀身细长却锋利无比,是以算得上无上大业物第一刀。有幸一见,妙哉妙哉。” 听到少年口中称赞,原本已经对这个嘴碎少年痛恨到极点的高大汉子难得露出笑意。 右手钢刀左手狭刀,少年迈步迎上那几名蒙面人。 “你们以为我一直跑是打不过你们?错了,这是大周,动手以前,我要保证不会吓到我辖下百姓。” “这等盛世,可不能纵容你们这群宵小惊扰。” “来了,就别走了。” 那骤然而起的滔天气焰,将巷道周遭杂物都裹挟着飞起。 “你看吧,我才通明,这不比你们扶瀛的剑气流强多了,提鞋都嫌你们手指头粗。” 刚刚对其稍微有些改观的高大汉子再次气结:大周有句俗话,叫什么来着?东南狗腿子,西北贱皮子,都比不过京城一水的碎嘴子! 连得望火楼上老者都忍俊不禁,骂了句“臭嘴”,笑意再次回到脸上。 “终于不再是为了女人那些个祸水。”老者袍袖再挥,“再来。” 物转变幻,春去冬来。 仍旧是京城,这次是在醴泉坊。 大周承接前朝威望,百年来休养生息,国力空前,是以四海臣服万邦来朝,这番鼎盛气象下,为了大国颜面,早在先皇时期就特意辟出一坊敕建豪宅雅居,供番邦使者居住。 便是醴泉坊。 眼下刚刚换作“扶瀛”牌子没几个月的大宅里,对于这个在京城也是排的上名号的少年,一众守卫压根视而不见。 都说男孩子七岁八岁讨狗嫌,可是对于一些长久居住京城的人来说,这个家世惊人的少年,已经讨狗嫌了十年。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