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良下宾这次没再继续说下去,扭头朝着只是把注意力放在那几尾红鲤上的夜三更,等着他的回话。 “在理。”夜三更没去看良下宾却也能感觉到对方目光,收手甩干水渍,也朝向良下宾,又道,“只要有我,就没人能为难她俩,其实即便是你,我也可保你全身。” “不需三公子如此劳心。”良下宾笑道,“自家事还是自己解决,让观音也看看她相公还是二十年前那么跋扈,也让红药瞅瞅她爹也并非如这十来年一样窝囊。” “怕是再这般下去,这肺痨折磨不死我,让人恶心也得恶心死。” “我不畏死,哪怕蝼蚁吞象,只图个生而无悔,死而无憾。” 良下宾拽拽身上披风,也学着夜三更样子蹲下,望着远处山后云里那盘露出整张脸的朝阳,道:“就是愧对她们娘两个,实属憾事。” 想来是感觉自己把气氛搞得有些尴尬,良下宾又道:“哎,三公子,你说我这闺女能找个什么样的夫婿?你别看红药天天这么闹腾,也是在我们跟前,在外头,还挺是个小大人的样儿。” “前些年跟着她爷爷,参与过几次长老会,我听人说,不少人夸她枉做女儿身。你说,这是好是坏?以后怕是没哪个男人能治得住。” “此间事了,江湖路远,三公子和二小姐若是有心,记得帮红药挑挑,掌掌眼。” “这辈子啊,有观音,有红药,足矣。” “陪不了观音白头,见不到红药出嫁,心里还是挺别扭的。” 这男人的碎碎念,在轻咳声中,好似遗嘱,前言不搭后语。 夜三更扭头朝着这个男人,想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想来这个风光半生却又懦弱恁久的男人,已然做了打算,他该知晓此次一去,怕是九死一生的事吧。 可他说了,蝼蚁吞象,只图无憾。 这个男人,已然要为妻儿,赴死。 夜三更似见有朝雾腾空,氤氲散去。 夜三更又低头摆弄水流,良下宾裹裹披风又远望那抔青山。 “我笑人间多混沌,一抔青山一抔云。窃来红尘三杯酒,醉里黄粱才最真。” “三公子,该跟你喝酒。” 身后不远处,有抱着厚厚棉服的风韵妇人,菩萨悲悯相,似观音垂泪。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