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我早说这家有问题嘛!你们还不信我的,一天到晚拉着个窗帘就是有鬼!” “哎哟怎么不换个地方死快搬家快搬家,我家孙女才半岁” 看热闹的大妈大爷带着浓重关西口音的腔调嘈杂纷纷冒出,让人几乎有些烦躁。 而在现场内。 一个黑皮肤的少年正蹲在倒下的尸/体旁边。 男人胸口插着一把刀,身下的血已经完全浸透了深红的地毯,身旁还散落着摔碎的玻璃杯的痕迹。 “怎么样,小朋友?” 旁边有个警官问他,满脸不耐烦的表情,“就算你是本部长的儿子,这个案发现场也不是你们过家家的地方” “他应该不是和人争执的时候被误杀的吧。” 服部平次忽然站起身,将头上的棒球帽换了个方向戴: “喏,你看,那些碎掉的玻璃都是覆盖在尸/体上方的,而下方却并没有。如果是在争执的时候被杀的话,酒杯的碎片应该会有一些被压在尸/体下面吧。” 警官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怒火: “那你小子怎么就知道他在被杀时拿着酒杯呢?” 服部·十二岁·平次:“” “按逻辑来说肯定就是这样的啦!不然酒杯怎么会碎的啊!” 小少年额头上青筋暴起,一撸袖子又要往地上蹲: “肯定还在这附近的啦,有什么证据证据” “哎哟妈呀别玩了!”警官翻了个白眼,伸手就要去拖他,“你浪费我多少时间,再这样我告诉本部长了啊?马上叫你大泷叔来抓你——” 然而,下一秒: “尸/体本身你检查没有,平次?” 一道清澈温和的声音忽然从门外传来。 所有人回头一看,只见成步堂薰正和一个穿着校服的少女并肩站在一起。 他胸口警章闪亮,浅蓝底的徽章上中央一颗朝日影形状的金色樱花,两侧赫然各缀着三条金线,反射着窗外刺目的日光。 “雨雨宫警官” “您怎么亲自来了?!” 平次趁着对方发愣的间隙,连忙在他手里挣扎了起来,对着门口的青年,完全是习惯性地张口就喊: “哥!” 远山和叶:“” 少女满脸无语,虽然自己明明也在相当快乐地吸溜着雨宫哥哥给买的饮料,但是这不妨碍她鄙视自家青梅竹马: “让你等我们,你非要自己一个人先跑来!” “现在这种时候倒是终于想起我们了,平次?” “唉,我在这里等你们也一样的嘛。” 平次从警官手里跳下来,边揉着自己挨了一下的头顶,扫了眼和叶嘴边的饮料,边熟门熟路地向她伸手: “我的呢?” 远山和叶当即把自己书包一扣,紧紧抱在胸前,赌气道:“今天没有平次的!这是薰哥哥的份——” “和叶你别闹。你俩买吃的哪次没我的?” 服部平次把她堵在墙角,有点无聊地半眯着眼睛: “好啦,我饿了,快点——” “不要——” 和叶也懒得理他,尖俏的下巴直接一抬: “你喝了薰哥哥就没有了!每次都是他出钱请我们两个,他工作那么辛苦,你还老是给他添麻烦” 成步堂薰瞥了一眼身后又莫名其妙斗起嘴来的两个小家伙,有点无奈地笑了一下。 就听见身边的警员说: “这边,雨宫警官。” 他戴上手套在尸/体旁边蹲下,先将已经僵硬的死/者抬起来看了眼背部,又轻轻抬起尸/体的手,略微分开已经痉挛后发紫的手指,像是在仔细观察着什么。 “我忘了看尸/体了,因为还是感觉有点点吓人啦。” 这时候服部平次终于抢到了饮料,吸溜着在他旁边蹲下,“又发现什么了薰哥?” “来,你看这里。”成步堂薰耐心地说,指着尸/体的指甲缝给他看,“这里面有和血混在一起的红酒残留物,就可以说明他在死的时候,手上应该是拿着红酒的。” 他又示意孩子低头看地上: “以及尸/体左边这摊痕迹,看颜色和氧化程度应该不是血,那就是红酒。但是它的喷射状态却和死/者身下的血的形状完全不一样” 平次一下反应过来了:“哥,你的意思是现场是伪造的?!” “对,这就是痕检的知识了。”成步堂薰轻轻颔首,“不过你以后想当侦探的话,还是可以多学一点,都没坏处的。” “哎,侦探嘛,是很想啦你怎么知道?” 平次红着脸挠自己的脑袋,但这话一出口,他忽然又意识到这其实是一句废话。 嘛,根本没必要问啦。 反正他的薰哥就是什么都知道! 他忽然想到了点儿坏主意。 于是习惯性地一抬手就勾住对方的胳膊和肩膀,整个人半吊在他身上,这里要有个沙发他就能像十岁时候那样直接往他肩膀上爬了,喊道: “哥。” “嗯?怎么了?”薰头也没抬,在往现场备案上签字。 “你什么都知道,那你再猜一下——” “和叶这次期中考试数学考了几分啊?” 外面的和叶瞬间暴怒,抄起书包就要打: “服部平次!你几岁了!给我从他身上下来——!” 成步堂薰:“” 等到他们最后从现场出来的时候。 天基本上已经完全陷入了夜晚的黑色中。 警车里车厢昏暗。 成步堂薰坐在后座上,正把那两个已经睡得人事不省的孩子的脑袋轻轻搭在自己的肩膀。 “唔” 和叶睡在他的温热的颈窝里,小脸隔着单薄的白衬衣,紧紧贴着他细腻的皮肤,还不舒服似地蹭了蹭翻了个身。 但薰没说话,只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这仿佛是个习惯成自然的指令。 让不住乱动的小女孩一下安静了下来,乖乖地睡着,不动了。 四周暖暖的。 厚实的警车车窗隔绝了外界的声音,只有翻文件的纸页偶尔摩擦发出簌簌的响。 和叶像是陷在棉花堆里一样,下意识地又往兄长的怀里又缩了一点。 她头一歪,鼻尖抵在他的胸口,嗅到一丝男士香水文雅而浅淡的气息。 女孩子下意识地又蹭了蹭,长长的眼睫颤颤巍巍地想睁开,却又抵抗不住睡意,慢慢地合上了。 她的视线模模糊糊地像蒙着雾可也就是这个时候,她似乎从那些清淡的男香中,忽然察觉到了另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那有些刺鼻,像是 硝,硝烟? 如果将时间再往后拨五年,那时候的和叶可能能够敏锐地发现这是什么东西的味道。 但她此时还太年幼,并没有接触过那些东西,也没有往那方面去想。 只像只小猫似地享受着长辈提供的安全感,咕噜咕噜地从喉咙里呼吸几下,很快再次陷入了深沉的睡眠 唰—— 警车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回到了大阪警本部。 成步堂薰轻轻地将两个孩子从自己身上摘下来,关了车门下去。 而不用他说,早已习惯了的卡车的警察便向他点点头,开上了将他们送回家的路。 他转身向背离大路的方向走。 巷子口正停着辆漆黑的丰田,车里只有鹤见优海一个人。 他似乎也是刚刚从课里下班,手上还戴着白手套,平时伪装用的假身份的东西被装在公文包里,整齐地放在后排。 其他车里的东西都一切从简,顺着那个人的心意,干净得像辆新车。 “雨宫先生。” 成步堂薰毫不客气地拉开车门,坐进去。 就看见他递过来一个装满文件的袋子: “这是组织那边给的资料,有关于您最近手上办的几个案子,从黑市里查会快很多。” 鹤见优海垂着眼眸,像是有点紧张:“那,那位先生他说想让您再多拿几项个人功,争取早日打入日/本警察的核心管理层” 他说着说着,声音忽然心虚般小了下去。 成步堂薰神色丝毫未变,淡淡道:“不用,让他拿回去。” “那几个案子从白道查也会很快,让他不用担心。” 青年的声音冷冰冰的,此时静静地回荡在密闭的车厢里:“比起这个,我之前吩咐你的那件事查的怎么样了?” “是。” 鹤见轻声说道: “那个会计已经抓回来了,放下去让组织的其他干部审了。已经自己承认了盗用账上资金的事情,那是留在大阪的老人了,十多年来可能流了几个亿出去” 这是组织从很早之前就一直在找的窟窿。 即使boss多次三令五申,但组织到底也是个由人组成的机构,上下一包庇,自己查自己根本什么都查不出来。 直到“那位先生”直属的格兰利威到来。 青年只拿走了他们的账目,过了几天后便又将东西扔在了他的办公桌上,通知他抓人。格兰利威做事手段向来又老练又狠,管你是多少年的功臣丝毫不给情面。 等到对方发现不对劲的时候。 所有出逃线路,逃逸账户和武器人手早已经全被格兰利威焊死了。 鹤见那时和他一起上了港口停着的那艘通往南美的轮船。 他原本还怀疑过目标是否一定会将这里选为最后的目的地。但没等他想清楚,船舱的门就霍然洞开了! 他也是在那时候彻底看清了对方痉挛扭曲的可怖面庞,看着他们的眼神惊悚得像是见了鬼。 此时,深夜中。 只有路灯和浅淡的月光堪堪照亮了这方天地。 “老鼠都清理完了吗?” “都清理干净了。” 鹤见优海答道,忽然下意识地微微偏过头,去看自己身边的人。 正看见路灯的光晕柔和地打在雨宫薰的侧脸上,微微垂着眼睫,那些纤长浓密的睫毛就被密密匝匝地压在一起,盖住了金色的曈光,在柔软细腻的眼脸上透下一片阴影。 那一瞬间,鹤见忽然感觉他好像有点疲惫。 但那一丝显露出来的疲惫却也在他们的视线碰撞之时,如同从未存在过一样迅速地烟消云散了。 雨宫薰慢慢转过脸,微笑着望向他。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