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阳渠-《三国庶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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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史阿冷笑道:“君子怎能行那见不得光的勾当?”显然对单仲的提议十分不屑。

    张蒙说道:“史兄,事急从权。战国时孟尝君被困,幸亏门客偷裘献礼才得以脱身。虽然行之不正,但并不影响他君子之性啊。”

    史阿闻言,敛声不语,似有所悟。

    张蒙继续道:“咱们先借人家的东西一用,等办成了事,物归原主,再加以偿还便是。”

    史阿点了点头:“全凭君吩咐。”

    雒阳郭外人口稠密,屋舍俨然、阡陌交通,道路也甚是繁杂,不过好在三人都曾久居雒阳,来过这里许多次,很快就摸清了方位。

    单仲道:“这片多是中人之家,少有畜养马匹的,城西郭外与城南郭外倒有不少豪富。”

    史阿摇头道:“都太远了,何况近日兵乱,好些人家携家带口去外地避祸了。要有好马好车驾,也藏了起来,以免遭到劫掠。”

    张蒙道:“我记得这里有一间倡家,平日偶有达官显贵光顾,可去看看。”

    倡家即倡伎,先秦以来主要是指从事歌舞表演的男女。当今之世,俗乐兴盛,上到皇室官宦、下到土豪士绅,为了助兴歌舞、满足声色需要与炫耀身份,大量养伎而且相互攀比。上行下效,民间也出现野伎私伎,助长了社会奢华之风习。宫中的宫伎、各州郡的官伎、豪绅世族的家伎以及分散民间的私伎等数量颇为庞大。

    现世的张蒙原先是个纨绔子弟,吃喝玩乐的事少不了,对城内外的倡家也了然于胸。

    单仲嘿笑道:“还是张君懂得多,自愧弗如!”

    张蒙笑了笑,反而有些不好意思。

    寻常百姓家入夜即寝,时下暮色苍茫,万籁俱寂。张蒙在前带路,不多时就找到了地方,放眼看去,黑麻麻的前方唯有一点明亮。

    循着亮光走近,耳边依稀可以听见欢声笑语。

    史阿不悦道:“国家不宁,天子不安,如此时节竟还有闲情寻欢作乐,真是荒唐!”

    这倡家不大,一间小院罢了,院门悬着一盏纱灯散发着暗弱的黄光,不时有丝竹音乐夹杂着人语谈笑从院中传出。

    张蒙带着史阿与单仲沿着院墙绕到后院,手指着,压低声音道:“这里面就是马厩,平时用来安置客人的马或者车驾。今夜咱们运道好,倡家有客。”

    单仲摩拳擦掌道:“张君稍候,我先进去打开后门。”话音刚落,动作极其敏捷,一拉、一蹬、一侧、一跳,利落地翻进了后院。

    很快,单仲从里面打开了后院门。张蒙留史阿在外望风,自去查看。

    后院不大,靠里侧几个栏棚全部空着。靠外侧堆满了柴草杂物,旁边停着一辆牛车。

    本朝继承先秦以来传统,乘坐马车,繁文缛节,得遵行乘车之容,必须时刻保持君子风度,不能随心所欲。与马车不同,牛车没那么多讲究,四周还有帷幕遮蔽,能任意坐卧,而且行走缓而平稳,厢室宽敞到可以铺席设几,更加舒适,因此当前许多权贵私下都喜欢乘坐牛车而非马车。

    借着微光,张蒙仍然能看清楚面前牛车厢室的精美雕花以及锦绣帷幕,暗自寻思:“看这牛车形制不俗,主人当是个有身份的,十有八九在朝中当官,地位还不低呢。”抬头朝灯火通明的前院方向看去。

    没想到,视线所及,屋影之下,竟然站着一个人。

    “糟了!”

    张蒙心头一跳,恐怕是单仲取车心切,没有踩好点。

    那人呆楞片刻,回过神立刻急匆匆奔来。他双手提溜着自己的腰带,口中喝问:“尔等何人,要做什么?”同时放声高喊,“来人啊!来人啊!有贼趁我解手,欲行不轨!”

    事出突然,张蒙暗叫不妙,赶紧推单仲爬上牛车:“走!”而后飞步上前,逼近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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