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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做个好人，他去卧底。

    可以装得狠到砸东西砍人、验毒品，也一样脆弱到看见倪永孝亲手杀了罗继会震惊到那个程度。

    他转过身去，背对着倪永孝的时候在想什么？

    伤心难过惋惜死了一个同行？

    还是震惊恐惧兼有之？

    当时的他是不是已经意识到自己在这条深不见底的路上已经陷了进去再也回不了头了呢？

    易水寒思考着，沉浸在陈永仁这个角色中无法自拔。

    那时候，他还年轻，又气盛。但谋略心机却丝毫不差。

    但他终究是有七情六欲的人。

    那时候的女友说她打掉了孩子，惹的他暴跳如雷。

    又有谁知道，六年之后，在街头重逢的那个女人牵着一个小女孩的场景里面，他竟然会笑。

    他笑着捏捏小女孩的脸，你的孩子？转身离开。却不知道，这就是他们的那个孩子。

    那时候的他死了二哥，是极重亲情很霸气很有老大腔调的倪永孝。

    那一个个片段连贯起的血性，很难用言语表达。

    比如倪永孝在父亲死的那天一个个电话打给四个老大的架势。

    比如他插上烟，举起酒杯，洒上酒，十几个人就那样久久地伫立在那里，沉默什么，哀悼什么。

    比如说自己做的每件事情都和父亲一样是为了这个家，他说，阿仁，你知不知道？我希望你也是这样。

    再比如最后倪永孝死在他怀里，紧紧抓着他的夹克，最最讽刺地发现了监听器。

    他才明白，什么都没有说，也再说不了什么了，像是帮阿仁掩饰一样把监听器藏好。

    也许不甘心，也许都已经放下了。还是他记住了父亲那一句出来跑，迟早要还的。

    亲眼目睹倪永孝死在自己怀里的陈永仁眼神变了。

    再黑的还是道义，我们毕竟还是亲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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