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梦境混沌,少女与男孩的身影模糊,渐渐被风吹散去。 远处,不知是谁家的风铃被夏天燥热的风吹得叮当作响,梦里的幻影渐进清晰,一栋一栋破旧的小楼鳞次栉比。 旧楼外,有一棵很大的香樟树,远处巷子,狗吠声没完没了,像夏天的蝉鸣,吵吵闹闹。 少女站在树下,逆着光,漂亮的桃花眼会笑:“你是时瑾吗?” 对面的少年从夕阳里走来,到树荫下,点头。 很是漂亮的男孩子。 “我叫姜九笙。”少女眼里嗪笑,像春日宁静的湖面突然漾开了涟漪,她说,“我是来接你的。” 少年似乎不爱说话,也不爱笑,只是勾了勾唇角:“带路。” “好。” 夕阳落下去,星星出来,月亮半圆。 然后太阳又升起来,慢慢地,再落到地平线下,不知多少个日日夜夜,香樟树的花开了又落。 梦境一转,入了秋。 香樟树下,不知是谁家丢弃的木床,放在了树荫里,方便了偷懒的少女,课本放在一旁,她睡得正香。 少年从小楼里走出来,来寻少女回家,见她躺在树荫里的木床上,顿时失笑,走过去,蹲在床边:“笙笙。” “笙笙。” “嗯?”少女醒来,翻了个身,揉着眼睛睁开,迷迷糊糊地看他。 最后一抹夕阳落在少年脸上,他皮肤白皙,长长的睫毛落下影子,他说:“不要在这里睡。” 她眨巴眨巴眼,目光惺忪,又眯上了,梦呓似地喃:“时瑾,我困。” 少年便问:“那我抱你上去睡好不好?” “不好,我要睡树下。”她又翻了个身,枕着自己的胳膊,继续昏昏欲睡。 刚入秋,香樟树上还有蝉,叫个不停,夕阳从东到西,一点一点落下去,最后一抹光,漏过树缝,将金色的斑驳落在少女的脸上,有些晃眼,她拧了拧眉头。 少年坐到床头边,挡住了那一抹斜阳。 她睡得香甜,他安静地看她,从夕阳西下,守到了月朗星稀。 睡梦里女孩动了动,咕哝了一句:“时瑾,有蚊子咬我。” 少年便拿了她放在木床上的课本,蹲在床边,用书本扇着风,替她驱赶蚊子。 月下,风轻轻地吹,少年缓缓俯身…… “笙笙。” “时瑾。” 母亲在楼上喊:“吃饭了。” 少女醒了,不情愿地坐起来,迷迷瞪瞪地发了一会儿呆,有点愣神,盯着坐在旁边的少年:“你脸怎么那么红?” 他低头:“热。” 不止脸红,脖子也红了,耳根子也红。 少女不解:“树下阴凉,一点都不热啊。” 少年没说话,给她收拾课本。 她说:“时瑾,我想吃黄桃味的冰淇淋。” 他把她的书包放她怀里:“在这等我,我去买。” 未等少年归来,梦境忽转,大雨磅礴里,他背着她走在校园外的小路上,积了一地的水,她抱着伞,趴在他背上。 “明天晚上我们去看电影吧。”少年不自觉放慢了脚步。 黑色的大伞下,少女歪着头:“为什么突然要看电影?” “我有话跟你说。” 她点头:“好。” 他扬起唇角,浅笑:“黄昏后,我在你家楼下的香樟树下等你。” “好。”她把手里的伞往他那边挪了一点儿。 可是第二天,她失约了,母亲带她去了温家。 小金鱼拉着她在花园的草坪上玩,他顽皮,爬到树上捡风筝,坐在细细的枝丫上,冲她招手:“姐姐,接住,我把风筝扔给你。” 小金鱼松了手,风很大,风筝被吹得飘飘荡荡,许久没有落地,他却从树上摔了下来。 “小金鱼!”少女急坏了,连忙问他疼不疼。 他愣了愣,伸手,指着不远处的花房:“姐姐,花房里……有好多血。” 花房里,有她的父亲母亲。 她怔了一下,然后转身跑去了花房,身后,小金鱼哭着喊她。 “姐姐。” “姐姐。” “姐姐……” 少女跌跌撞撞地跑进花房,撞倒了门口的一盆小木槿,惊了花房里的人,是她的父亲姜民昌,他跪在地上,双手握着刀。 而母亲,就躺在他旁边,肚子上全是血,淌了一地。 她愣住了,身体晃了晃,跌坐在了地上:“你、你杀,杀……”她哆嗦着,根本说不出话来, 她父亲站起来,用握着刀的手,对她招了招,像哄:“笙笙,过来。” 他眼里,有令她陌生的狠决。 她坐在地上,下意识往后退。 他父亲却走过去,逼近她,一步,一步,越来越近:“是我杀了她。”他看着地上的惊慌害怕的少女,却像在自言自语,“现在怎么办呢?被你看到了。” 他突然发笑,紧了紧手里的刀。 “别、别过来。”她不停往后退,一直退到了墙角。 他却不依不饶,步步紧逼,手里拿着的刀,滴了一地的血。 就在他抬起手的那一瞬,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她突然扑上去,抓住了他那只鲜血淋漓的手。 刀猝不及防落地。 她就愣了一下,立马把刀捡起来了。 他父亲红着眼:“把刀给我。” 少女看了看血泊里的母亲,用力往前扑:“你去死。” 那把沾了血的刀,被她狠狠刺进了父亲的腹部,他倒下,用染了血的手指着她:“你——” 她猛地拔出刀,身体后退,重重跌坐在了地上,愣愣地低头,看着手里的刀,还有满手的血。 她杀人了……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