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他站在时光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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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5章

    这句话,昨夜,凌晨,一直翻来覆去地出现在她的脑子里。

    像高中互传纸条时才会写的“小情话”,她反复咀嚼着,直到此刻说出来,依旧抱了几分羞赫。

    应如约十六岁遇见温景然。

    那天是十年前的元旦,她拎着装了饺子的保温盒去医院给应老爷子送饺子,办公室里只有一个年轻男人,在整理病历。

    那是第一次,和温景然并不算正式认识的见面。

    她那晚的狼狈,无措,孤独都被他尽收眼底。

    仿佛也是从那天起,应如约和他的交集越来越多。

    从受应老爷子的嘱托陪她逛书店买教科书和工具书,到渐渐熟悉后,温景然每次来应家吃饭,都会顺路接上放学的她一起回家,连带附赠的是当晚的作业检查和课文预习。

    甚至,连第一次出入游戏厅,第一次打台球,都和他脱不了干系。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她可以自然地坐在他自行车的后座,攥住他的衣角,等他带她穿过林荫树丛;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她可以无所顾忌地和他交流自己的想法,谈天说地,再天马行空也不会被他嘲笑;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她就藏了喜欢他的小秘密。

    那段时间,她还曾因为发现自己喜欢他苦恼不已。

    甚至还怀疑过自己是不是喜欢老男人……即使那时候的温景然不过是比他大四岁的研究生。

    再后来,如约父亲的猝死让她把所有旖旎的心思都收了起来。

    葬礼那天,应如约披麻戴孝送父亲上山立碑,公墓的台阶很高,温景然搀扶着伤心过度的老爷子走在离她三级远的台阶上。

    她仰头看他时,被阳光透过他指尖刺来的阳光刺得眼睛发疼,泪流不止。

    她突然就难过得不行,憋着眼泪直到山顶,他朝她伸出手来,修长的手指像白玉一样白皙。

    她从没见过哪个男人的手和他一样修长好看,连骨节都精致得像是打磨过。

    他牵着她,把她拉到身边,在她父亲下葬时,把她揽进怀里,轻轻地用手指遮挡了她的眼睛。

    她憋了一路的眼泪,就这么猝不及防落了下来,止也止不住。

    高中毕业后,她去A大医科就读。

    没有他的城市,空旷又陌生。

    她每天都努力给自己找事情做,她的大学时光,忙碌到连胡思乱想的时间都没有。

    就连她自己,都以为她已经把温景然戒掉了。

    但没有。

    每年寒暑假,她都要回到S市,避无可避。

    断断续续的来往,她习惯性的麻痹自己。

    这么多年,她一直觉得自己做的很好,可事实呢?

    在遇到事情的时候,她第一个想到的,仍旧是他。

    想依赖的人,也是他。

    教授推荐的原版英文书,她翻遍了A市的大街小巷,连书影也没看到时,求助的人是他。

    于是,一天后,她就收到了温家派人送到传达室的英文书。

    有一年暑假回A市,慌忙赶车的途中被窃了包,证件和重要物品尽数遗失,她去报案去挂失后,第一个告诉的人也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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