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如被抽走了空气,一年级的教室从此陷落在了真空的环境里。 从那三个字的落地。 直播间里,弹幕却热闹起来。 【孩子都要被吓哭了哈哈哈】 【容老师,不要惩罚孩子们[可怜]要惩罚就来惩罚我吧[可怜]】 【前面的,你不对劲???】 【……】 小孩子禁不起吓,一吓就容易逼出了真话。等反应过来了,十几双眼睛便不觉齐刷刷转了方向,同时向一个人望—— 是个黑瘦黑瘦的小豆丁,就是丢订正本让人抄的那个了。 这小豆丁本名本姓李骏,在张校长与余裕提及的一年级“刺儿头”里,他便是杰出代表。 李骏:“……” 被那么多双眼睛同时出卖,李骏是想不站出来也得站出来了。他遂站起身,起初动作还是吊儿郎当的悠闲,然而一抬头,隔着空档跟讲台上的男人对视了,李骏:“……” 一目疏淡,却也如一根针刺入气球,登时就令人泄气了三分。 李骏开口就磕绊了,“是,是我丢的。” “嗯,”容绰没看他,话出口,嗓音轻飘得跟阵风一样:“拿回去。” 也没说要惩罚。 话里话外他很平静,那平静却如风雨欲来,对上了眼,就全受威压。 天生上位,散漫只是作伪。 才一对视,李骏人就怂了。他松松腿再往讲台迈步,全过程便是低着个头,纵然没抬眼,也总觉得脑袋上有道笔直视线跟把利剑似的悬在头顶。 李骏:“……” 他才七岁,他心好累。 一来一回区区的十步路,李骏却整整走了小半分钟。等回了座位,重新在位置上坐下,安全感才终于回来了半截。 李骏:“……” 张校长昨天是跟他们说了,今天会有新的老师过来,张校长还提醒他们,要好好表现。 听张校长这样说的时候,李骏是没什么感觉的。 在一年级里,李骏是孩子王,除了张校长,还没有哪个老师能治得住他。而一年级的孩子又缺乏基本的判断力,一个人疯起来,一个班就跟着疯起来了——这也就导致,虽然在一到六年级里,一年级的小学生年纪是最小,但论闹腾的程度也是最高。 但,就是这样的孩子王,在此时此刻也意识到了威胁与危险。 李骏偷摸摸看讲台。 直觉告诉这位壬辰村中心小学的孩子王—— 这个男人,实力很强! …… 晏歌被分配到的是四年级。 与一年级不同,四年级的孩子年龄稍长,比之一年级当然要成熟些。且班里又没有李骏那样的刺儿头,因而没那么吵闹,虽然孩子们有些怯生,但对晏歌的态度很友好。 四年级的课表依次是语文,体育,英语。 因为是暑期支教,教的内容故而与平日不同。语文课也并不上人教教材上的内容,而是波兰诗人辛波斯卡的诗集《万物静默如谜》。 是日天公不晴朗,天正阴翳,如要落雨模样。低气压下难免窒闷,唯独孩童书声琅琅如清风一线,掠过了室飞出了窗,将那难耐低压驱散了几分。 “……” “叶提,我们这儿有星期三,” “ABC,面包,” “还有二乘二等于四,” “还有雪融。” “玫瑰是红的,紫罗兰是蓝的,” “糖是甜的,你也是。” 和睦,和谐,和气。 此情此景,与一年级教室里的紧绷氛围形成了鲜明对比。 一年级的教室里,正在进行着击鼓传花的游戏。 当然鼓不是真鼓,花也不是真花,只是讲台上的男人领着讲台下的小学生做奥数题,从第一组到最后一组,从第一排到最后一排,一个也不落下。 站定在三尺的讲台,容绰目光落在课本一页,嗓音散落,“孙捷,下一题。” 轮到答题的叫孙捷的男孩子犹犹豫豫地站起来了,视线仍在书上黏着,嘴唇动动,犹犹豫豫地给了个选项,“……A,A。” “A?” 但那声反问打翻了孙捷的心理建设,他抬头,自以为对地改了答案,“B,是B。” 未置可否,容绰抬眸,眼风扫过孙捷。 孙捷:“……C?”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