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栗氏明智?好小众的字眼-《朕这一生,如履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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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ook chapter list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在拜别窦广国的时候,刘荣总觉得这位章武侯,似乎对什么事无比担忧。

    “是怕孤翻脸不认人,日后抛弃窦氏一族?”

    “——不能吧?”

    “怎说魏其侯,那也是孤的太子傅;”

    “虽说当下这世道,还不怎么有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说法,但也终归……”

    暗下嘀咕到一半,只见刘荣面色微微一变,似是想起什么事般悻悻住了口。

    ——老师怎么了?

    老刘家的皇帝,又不是没杀过自己的老师!

    都不用说远的——当今天子启的学师晁错,穿着朝服,做着入宫觐见的马车,几乎是被骗到东市外腰斩!

    到现在,晁错的坟头草,只怕是都还没发芽呢!

    就算撇开天子启不说,太祖高皇帝,先太宗孝文皇帝——乃至天下人刻板印象中,好儒‘仁弱’的孝惠皇帝刘盈,那也绝非通俗意义上的好人。

    自以为猜到了窦广国的忧虑所在,刘荣却也是别无他法,只暗下吐槽了几句不当人的历代先祖,便将此事全然抛在了脑后。

    也未必是坏事。

    窦氏一族对刘荣保有疑虑,保留部分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谨慎对待,不见得是一件坏事。

    真要感情好的能穿一条裤子了,那刘荣才要头疼日后,该怎么处理这家太皇太后出身的外戚家族了。

    “只是章武侯,怕也是没几年寿数了。”

    “等章武侯薨故,窦氏一族,又该是谁话事呢……”

    “——魏其侯窦婴?”

    “还是南皮侯窦彭祖……”

    抬手事宜车马跟随,徒步行走在庄园外的小道之上,看着这处隶属章武侯府的庄园烟雾缭绕,被窦广国营造的宛若仙境,刘荣很轻易便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就算已经放弃了炼制仙丹,多年来堆积在身体内的重金属,恐怕也已经让窦广国积重难返,寿数无多。

    而在窦广国之后,窦氏一族有能力执掌家族的话事人,无疑便是窦彭祖、窦婴表兄弟二人。

    这二人,谁更有机会当窦氏的家?

    这个问题的答案,恐怕没人能说明白。

    刘荣推断,大概率是这表兄弟二人,如过去的南皮侯窦长君、章武侯窦广国兄弟俩那般,共同执掌窦氏一族。

    二人的优劣势也十分明显:南皮侯窦彭祖资质平平,但出身嫡脉出身;

    魏其侯窦婴出身旁支庶脉,却才高八斗。

    用三国时期,嫡出的蜜水皇帝袁术,以及庶出的讨董盟主袁绍二人,来形容窦彭祖、窦婴二人,无疑是再合适不过。

    至于这二人之间,会不会出现袁术、袁绍兄弟俩那样的明争暗斗,却是不在刘荣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反正俩人都是太子宫的人,一个‘太子班底’的政治标签,已经基本焊死在了脑门上。

    真要有一天,刘荣失了势,无论是这二人,还是二人背后的窦氏一族,都绝不可能置身事外。

    说好听点,刘荣的窦氏一族,眼下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说难听点,那便是刘荣就算死,也能拉整个窦氏一族垫背。

    至于东宫的老太后,或许有机会捞窦氏一把,却也必定会付出极大的代价,甚至是‘政治声望尽丧’的惨痛代价。

    “和窦氏一族捆绑到了一起,东宫便出不了问题。”

    “没了母亲那声‘老狗’,父皇这幅身子骨,只怕也……”

    ···

    “呼~”

    “此番太子监国,虽然不大可能真的改演习为实战——就此顺势即了大位,但老爷子的状况,怕是不止会让孤监国到来年开春。”

    “梁王叔绝了政治前途,剩下的,便只有绮兰殿和馆陶姑母了……”

    暗下思量着,刘荣疲惫之余,也不由得莫名感到一阵唏嘘。

    ——想当初,母亲栗姬不过是拒绝了馆陶主刘嫖‘结为姻亲’的请求,刘荣便是如临大敌,狼狈不堪;

    又是上门赔礼谢罪,又是低声下气的哄,好容易算是把事儿翻了篇,却也还是被馆陶主刘嫖看作是冤大头,想要在刘荣这个‘弃子’身上再敲一笔。

    岁月如梭,刘荣只觉恍如隔世,回头一想,却才刚过去了三年而已。

    短短三年的时间,公子荣变成了太子荣,如今更是成了汉家的监国太子!

    过去,对刘荣不屑一顾,秉着‘得不到就要毁掉’的原则,恨不能把刘荣揉吧揉呀咽下肚的馆陶主刘嫖,如今却是连太子宫的门都不大进得来;

    虽然还是贼心不死,和绮兰殿的王夫人勾结在一起,但对于刘荣而言,却也已是远不足以造成威胁。

    东宫太后已经搞定,皇帝老爹支持自己,梁王刘武自绝于天下,馆陶主刘嫖也已经翻不起什么大浪。

    那么,接下来……

    “博望苑那边,最近情况如何?”

    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太子中盾卫程不识,也算是大概摸透了刘荣的性子。

    至少程不识知道:在刘荣从某一個地方离开,并表示‘孤溜达一会儿’的时候,自己并不需要陪同左右,只远远跟着即可。

    今日自也如此。

    直到此刻,刘荣沉声发出一问,远远跟在刘荣身后二十来步位置的程不识,才轻轻一夹马夫上前,又在刘荣身后三五步翻身下了马。

    也就是这片刻功夫,便已经组织好语言,对刘荣稍一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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