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见刘荣承认的如此大方,岑迈面上笑意更甚。 “更好吃的麦粉,价格却也更低。” “——家上,是在因势导利,引导百姓去吃即便宜,又好吃的麦粉面食。” “既然麦粉的价格,被家上定在了五十钱每石,那粟的价格,恐怕要比麦粉低至少三四成,才会有百姓买回家里吃。” “而后,关中百姓,就必定会形成:以便宜的粟为主食,偶尔吃顿贵一些的麦粉面食,以改善伙食的习惯。” “真到了那一天,关中的粮价——尤其是粟的价格,或许就能被家上,压到四十钱以下?” 闻言,刘荣只含笑一耸肩:“这,不就是孤需要做的事吗?” “——平抑粮价,平抑粮价,不就是无所不用其极,将粮价往下压吗?” “如果只是压下今年的粮价,那不过是一个精干的官吏罢了;” “但孤作为汉家的储君,又怎么可以只顾着眼前,而不谋我汉家的未来?” 不着痕迹的装一波十三,稍过了把‘心怀天下’的瘾,刘荣当即一正色,开始向岑迈摆出自己的盘算。 “如今,长安有五十钱每石的麦粉,和五十五钱每石的粟。” “——百姓但凡不傻,都会去买麦粉,回家做成面食吃。” “这样一来,少府内帑便不用继续调囤积的粟,来供我出售平价粟;” “与此同时,百姓更愿意吃麦粉面食,就必定会逼得粮商们,将粟的价格压到比麦粉便宜许多的程度,才能赶在秋收之前卖出库存。” “因为只有这样——只有比麦粉便宜许多,百姓才会为了省钱,将口粮从麦粉面食重新换回粟。” “但有少府这近千万石宿麦——有这六百多万石麦粉在,粮商们的粮食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全部卖出。” “到那时,少府便能以极低的价格,从粮商手中买入一部分粮食,以补齐先前,调粮出售平价粮所导致的亏空——乃至另外多买下些,以增加库存。” ··· “等到了秋收过后,尝到了麦粉甜头的农人们,便会开始自发的补种宿麦——无论是磨成麦粉自己吃,还是卖出去换钱,都是多了一笔入项。” “从今往后,我汉家除了每年夏、秋时节种植的粟,便又能多出冬、春种植的麦;” “原本的一种粮食变成两种——还都是主粮!” “就算粮食产量,会因为土地失肥而下降些,我汉家的粮食总产量,也起码会多出个七八成。” “——物以稀为贵;” “粮食不再紧缺,粮价就必定会下降。” “至此,孤此番平抑粮价,就不再是平抑关中今年的粮价,而是平抑了往后每一年的粮价。” 自信满满的说着,刘荣更是自得的站起身,双手背负于身后,慢条斯理的来回踱起步。 一边踱步,嘴上一边还不忘继续说道:“除了平抑了粮价,我汉家也将从此,而不再缺军粮。” “——有更多的军粮储备,便意味着我汉家,无论是面对关东的不恭宗藩,还是面对北方的蛮狄匈奴,都会有更多的底气。” “朝堂府库充盈,百姓民丰衣足食,军中将士不再忧心于粮草。” “这,又如何不是孤这个太子储君,在为君父分忧——在为宗庙、社稷谋划呢?” 说完这些话,刘荣终是含笑坐回了座位,只递给老岑迈一个‘你觉得呢?’的暧昧眼神。 见此,老岑迈稍有些迟疑的低下头,陷入了短暂的思虑之中。 ——旁的不说,单说刘荣此番平抑粮价; 一万万三千万钱买入的宿麦,在被研磨成粉之后,将卖出三万万钱的价格,少府内帑获利一万万七千万钱; 从内帑调拨,供刘荣平抑粮价的五百万石平价粟,以五十五钱每石的价格卖出,在秋收之后,很可能以三十五钱每石,甚至更低的的价格便能买回,获利一万万钱以上! 至于支出,也就是少府内帑自掏腰包——花费至多不过两千万钱,为关中的每一个县,配备总共上千具石磨。 总结:刘荣此番平抑粮价,少府赚得盆满钵满不说,还赚尽了好名声! 其实就算抛开赚钱不说——哪怕这些事儿,少府分逼不赚,甚至还亏了点儿,这也是实打实的政绩,是实打实‘安民’‘安邦’的善政! 但刘荣给岑迈展现出来的,却是钱要赚,国要安,民要保——面面俱到,都不影响…… “馆陶主,恐怕近几日,就会召见家上了。” 暗下咽了口唾沫,老岑迈给出了自己的担忧。 但对此,刘荣却是嗤之以鼻。 “少府不必忧虑于馆陶姑母。” “只需要告诉孤:日后,若是有类似的事,孤还能不能指望少府?” “——若是能,那孤这里,还有那么百八十个即能充盈少府内帑,又对我汉家有百利而无一害的好法子;” “若是不能,那孤纵是心有不忍,也只得另起炉灶——求得父皇允准,也在太子宫搞一个少府之类的‘太子库’。” ··· “如何?” “少府,要不要跟着孤一起,去做些利国利民,同时又利己的‘大事’?” 83中文网最新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