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年少不可得之物-《朕这一生,如履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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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进取不足,却也至少可保窦氏荣华如旧。」

    没得选,所以只能和唯一一个能勉强凑合的人选,尽可能维持相对健康的关系。

    「万一再闹出个‘馆陶主登门提亲,被栗姬乱棍赶出"的笑话出来,那才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不好的决策,无论决策者多么喜欢、多么心动,也应当冷静的驳回。」

    李二殿下:爹,你自己看着办吧;

    因为一旦刘荣的储位动摇,那作为刘荣一党的太子太傅窦婴,就必定会成为被放弃,乃至被清洗的‘废太子一党"。

    「儿臣,会灵堂即位。」

    循声抬眸,刘荣便见老爷子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俨然一副作壁上观看好戏的架势。

    如果刘荣玩儿砸了,大不了到时候让一切重回正轨——一个太子妃陈氏讳阿娇,足以解决刘荣在太子生涯当中的一切问题。

    只是这样一来……

    得到了巨大的短期收益,却也埋下了严重的长期隐患。

    除此之外,还有许多许多。

    因为天子启翻遍了记忆,却根本没有翻到过这样一幕。

    因为当年,同样的命题,也曾摆在过‘太子启"面前;

    而太子启当年给出的答案,正是先帝年间的太子妃薄氏、至今都还住在未央宫椒房殿的薄皇后。

    「——如此说来,太子妃的事,殿下当是有了决断?」

    对于天子启的突发奇想,先帝不是破口大骂,就是冷言嘲讽。

    「薄昭一死,薄太后当即势单力薄,便只能投资未来,为薄氏谋求个太子妃

    的位置。」

    只是进过简单的逻辑推理之后,天子启便轻松得出结论:在经过今天这一场会晤之后,刘荣已经没必要为了自己和东宫之间的关系,而拿出‘太子妃"这个筹码,来换得馆陶公主刘嫖的支持了。

    就说是窦婴这个太子太傅——刘荣做什么了?

    这也正是李世民凭借一场玄武门之变,便得以成为大唐第二位天子的原因。

    「阿娇会长大;」

    「儿想了想当年,薄太后非要让自己的族孙,给父皇做太子妃的原因。」

    就拿当年,‘太子启"做出的选择来说:以太子妃为筹码,换得彼时的东宫薄太后的支持,确实是为彼时的太子启解了燃眉之急。

    言罢,刘荣也不忘哀叹一气,又故作随意的嘀咕了一句:「若是真要娶阿娇,那儿还要头疼母亲那边……」

    答案是:如果豁的出去,李渊还是有相当大的机会,从儿子李世民手中,将大唐的江山社稷重新夺回来的。

    ——反正你就剩我这么一个嫡子了,如果不让我坐江山,那爹你就努努力,看咽气儿之前,能不能再给我大唐生个好太子出来。

    ···

    「而如今,窦氏除了皇祖母,还有南皮侯窦长君、章武侯窦广国,以及即将班师的大将军:魏其侯窦婴。」

    无论是原本的历史时间线,还是当下这个平行时空,刘荣在角逐储位上的优势,基本都和刘荣自己没什么关系;

    仅仅只是皇长子的身份,让刘荣在不知不觉间,便具备了‘如果不让皇长子做太子,那宗庙、社稷就要生出很多隐患"的强大根基。

    就算刘荣和东宫之间,关系再怎么铁、再怎么牢不可破,能更进一步,总归是没有坏处的。

    在刘嫖、窦太后母女离开兽圈外,辕固生也被拉上来,并由郎官护送回长安之后,兽圈外的凉亭之内,便只剩下刘荣和天子启父子二人。

    「儿听闻乡人说: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在天子启心中,先帝是伟岸的,也是从始至终都正确的;

    如弟弟们本能的谨言慎行,甚至不惜自污以证‘无心夺嫡";

    再比如朝野内外,那些看似在和刘荣保持距离,实则却恰恰是因为刘荣身份敏感,才装模做样保持距离的朝臣百官、公侯贵戚……

    失去窦婴这么个新生代翘楚,窦氏外戚也会损失重大,甚至会让家族的未来,都蒙上一层厚重的阴影。

    「——最终得出的结论是:如果没有一个姓薄的太子妃,那在薄太后驾崩后,薄氏一族,便将彻底消失在汉家的朝野之上。」

    「让阿娇做太子妃,并非是无伤大雅——而仅仅只是短时间内无伤大雅。」

    看着自己的太子刘荣,在身旁不急不缓的侃侃而谈,天子启莫名生出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有了今日这一遭,馆陶主要想拿粮食的事逼太子就范,也是不大能施展开拳脚的了……」

    对于这一点,刘荣心里有数,天子启也同样明白。

    ——天知道这么些年,天子启为了不让薄皇后生下个嫡长子,而付出了多少努力。

    便见刘荣又沉吟片刻,再道:「相比较而言,如今的窦氏外戚,局面比当年的薄氏要好许多。」

    就这么不费吹灰之力,便得了太后家族的支持——这一切,并非是刘荣凭能力争取得来,而仅仅只是皇长子的身份,为刘荣带来的。

    「不喜欢阿娇?」

    「哪怕抛开南皮侯、章武侯两脉——单就是窦婴这个太子太傅,便足以让皇祖母对窦氏的未来安下心。」

    「

    这天底下最难还的,便是人情……」

    只呵笑着一摇头,旋即便正色沉吟片刻,遂开口道:「父皇教导过儿,主不可因怒而兴师,将不可因愠而致战。」

    「做太子储君,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大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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